“好。”
等将辣酱送出去后,顾乔又急匆匆地赶回肃州城内,然后直接去府衙寻了顾睿。
顾睿这些日子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不管他这个人私德如何,能力的确是有的,至少在战事吃紧的情况下,他与孔威配合,并未让后方出现什么问题,也并未让肃州城陷入混乱。
“你找我何事?”他捏着眉心,显然十分疲惫。
“我调查过你。”顾乔开门见山,直接讲道,“我知道你会吹制玻璃,我现在需要玻璃器皿。”
顾睿手一顿,这才偏头看向她,随后讲道:“你那些生意经,现在就不能暂时放一放?”
顾乔听到他这么说,眉头微蹙,有些讶异,“我一直觉得你这个人是无利不起早的,没想到你现如今倒大仁大义?”
“你这张嘴倒是不饶人。不过你说得对,我没那么大仁大义,只是榆关被破、肃州被围,想必我这个肃州知府估计第一个被祭天,所以不过是保命而已。”
两人都已经摊牌了,顾睿也不想再在她面前扮演什么伪君子,索性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果然,真小人比伪君子的嘴脸好看多了,你现在这样反而让人顺眼得多。”
“看不顺眼的永远都不会顺眼,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顾睿刺了回去,暗指顾乔看他从来都戴着有色眼镜。
顾乔也不再绕弯,直接讲道:“既是生意,也是保命。我发现军中乃至整个大熙朝在急救方面,消毒都很成问题,我想做酒精。酒精蒸馏提纯,必须需要工具。”
“所以你看上了我做的琉璃?”
“对。我有酒坊,你有琉璃坊,我们合在一起,再多加研制,肯定能制成酒精来。”顾乔讲道。
“可我的琉璃坊在帝京,你的酒坊在随州。”
“我已经选好了新址,甘州就不错,通衢要塞,当地就产粮,而且离肃州也不远,制成酒精后运送过来很方便。而且你又不差钱,重建一个新址对你而言并没有难度。”
顾睿略微沉吟,随后讲道:“这东西不比琉璃,琉璃只是欣赏把玩,也不比酒和粮这些吃的。若当真制成,只怕会牵涉众多利益纷争。”
“也对,某种程度上我们并不是一个阵营。定国公府一直是忠君爱国的典范,你便是以往与他们一起,也是忠臣、直臣、纯臣,可你觉得,现在有了沈昭这个变数,这一切还是如此吗?现任定国公当真如此刚正不阿?”
顾睿沉吟。
他当初孤身一人在朝堂上打拼,只能走纯臣的路子,陛下爱重定国公府,且定国公府看似重权在握,实则权利都在陛下手中,就是陛下座下的一条忠犬,他这才敢与之往来。
可现如今沈昭出现,定国公府有了权利纷争,还有当年那些风言风语,若是……
“真正的纯臣,不在于在哪个阵营,而在于所行之事。这件事利于朝廷、利于陛下,陛下就会觉得你忠直。若你顶着纯臣名头行拉帮结派、勾心斗角之事,恐怕圣上也容不得你。”
顾睿闻言,心中一凛。
这次被贬肃州,又何尝不是如此?
圣上已经不悦了,燕王针对他,沈家立即下场,已然是党争之势,无论他是否情愿,都已经失去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