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水稻长到半人高的时候,正是日头最烈的夏季。
水稻叶子割人,要是皮肤被割到了,痛且不说,还痒。
到时候日头再那么一晒,大家伙儿都熬不住,再加上秧苗不规整,所以除草常有遗漏。
这田里的稗草、野荸荠、鸭舌草、水芹和剪刀菜等,长得比那水稻还好,如果不除,就算水稻最后好不容易开花结穗,里面的谷粒也长不饱满,多是空壳,这不就白忙活一年了?
所以这除草啊,可是个重要活计。
听到顾乔这么一说,大家立即想通这其中关节,按照顾乔说的方法做了起来。
“婶婶,你家巧儿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有村民不禁问顾婆子。
“她啊,我也不知道,那小脑瓜想一出是一出的,可能是在书本上看到的吧。”顾婆子含混回道。
两人刚说完,就听到顾乔那里“啊”的一声惊叫。
“怎么了?”顾婆子连忙问。
只见顾乔僵硬地站在地里,一双秀气的眉紧紧皱着,含着哭腔喊道:“奶奶,救命啊……”
“这是怎么了?”站在她不远处的梅执恕第一个拔腿来到她身旁。
顾乔一动也不敢动,只撇开头,一副不敢看的模样,伸手指着自己的腿,“有蚂蟥,好肥……”
她真的快哭了。
她从小最怕的就是这些没有骨头的环节动物了,而蚂蟥就是其中之一。
她对这些东西不单单是怕,更觉得无与伦比的恶心。
刚才她抬腿扫到了一眼,那只蚂蟥竟然就那样圆滚滚的吸附在她小腿前方,颜色都变红了,不知道吸了她多少血。
妈妈呀,她害怕……
“原来是蚂蟥,别动。”梅执恕似乎不以为意。
“不是表哥,你快点把它弄走啊!快点儿!”顾乔觉得自己眼泪真的要掉下来了。
梅执恕难道看到她如此慌张,只得强行憋住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腿上方,紧接着就说道:“好了,就这么个玩意,你怕它干嘛?还可以入……”
“啊——”顾乔转头过去就看到她表哥的掌心里盘着一条黑红色的蚂蟥,顿时吓得惊声尖叫起来,一张脸上的血色都褪了个干净。
“入药呢……”梅执恕尴尬地说完方才的话,没有想到她是真的很害怕。
说着他立即扔了手中的蚂蟥。
“啊!”顾乔再次尖叫起来,立即拔腿就想跑,总觉得脚下浑浊的泥水里到处都是蚂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