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心太软,没办法理解看透里世界中的血腥与争斗,现在她还不明白羊和港口黑手党意味着什么,终有一天她因为他们受到伤害时就会恐惧、回避他们。
中原中也并不是害怕离别,在擂钵街长大的孩子见过的生死比任何人都要多。
他只是不想看到那双像横滨海一样美丽的眼眸变得黯淡、沉寂。
.
尤尼降落横滨几个月,由于各种各样的事情,身份信息一直没有补全,直到今天兰堂才把尤尼的证件带回来给她。
“里面都是你在横滨所需要的证件,监护人这一栏上写了我的名字。”兰堂坐在被炉里,身上穿着米色的毛线衣,保暖耳罩取了下来。
他把放在桌上的牛皮纸文件袋推过去给尤尼,金绿色的眸子带着些感慨落在尤尼身上。
距离森鸥外刚把这孩子介绍过来好像才没几天,不知不觉中原来他已经跟尤尼同住相处了好几个月,甚至隐隐有把她当做真正的家人一般,甘愿成为她的监护人。
最开始拜托森鸥外帮尤尼补全身份信息让她落户横滨的时候,黑发紫眸的地下黑医甚至开玩笑地提出让他成为尤尼的监护人。
而这也被兰堂拒绝了,并让森鸥外在尤尼监护人那栏写上他的名字。
合适成为尤尼监护人的只有兰堂和森鸥外,原本森鸥外还以为兰堂不会成为尤尼的监护人。
最开始兰堂愿意接手尤尼的时候,他也只是因为尤尼在法国长大,会说法语、看过些法国的诗歌。
没想到几个月过去之后,兰堂似乎对尤尼上心了不少。
兰堂是五年前荒霸吐事件中的受害者,他被救起的时候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来历,身旁只有一顶写着rimbaud的旧帽子。
救起他的医护人员以帽子上的名字为他登记了兰堂,自他醒后他就一直以这个名字活动。
在浑浑噩噩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兰堂加入了港口黑手党,成为了其中不起眼的一名底层黑手党,他每天工作就像是例行应付,不属于他的事,他决不会沾手。
就连同为黑手党中的同伴们对他的印象都不深刻,只记得是个懒洋洋、怕冷的青年。
森鸥外原以为他对尤尼也不会多上心,毕竟在港口黑手党的五年中兰堂似乎都没遇到什么值得交心,甚至是下班可以一起喝酒的朋友。
他原想着充作尤尼名义上的监护人,卖个好给羊之王中原中也,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但是让兰堂欠他一个人情,似乎也不差。
为尤尼取得合法的身份证明对森鸥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也不在乎尤尼对他感激与否,他真正的目的是对她有几分好感,愿意护持着她的两人。
“谢谢你,兰堂先生。”尤尼打开文件袋从中抽出了里面的资料,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她监护人以及家庭住址的那一栏。
身份信息和监护人才是尤尼在横滨活动的重要凭证,自此她才不是一名不受警察、法律保护的黑户。
……
米色的毛掸子扫过书柜、花瓶、架子上的缝隙,带走上面积下的少许灰尘粒粒。
纯白的头巾把长发包起,尤尼戴着防尘的口罩和清洁卫生时才穿的围裙,仔细地打扫屋内的边边角角。
给房子大扫除这种活一般都是由家政公司那边安排人来做的,但是由于最近横滨益发危险的情势,兰堂一向委托的家政公司已于前些日子清算搬离横滨。
这一时半会,兰堂也没办法找到新的家政公司委托,因此房子的卫生工作也就落到了兰堂和尤尼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