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好呀，小宿”她在一群人惊恐的目光中语调轻快地叫着两面宿傩，比起炫耀式地拎起夜斗给翠子看的反应，她现在反而伸手把男孩往自己身后推了推：“真失礼呐，这是你的小师弟哦。”

宿傩却是一脸的不以为意：“什么师弟不师弟的，师徒游戏你还玩当真了？放心吧龙神大人，等我杀了你就杀了这个小崽子。”

“别这么凶嘛。”小莱不气不恼，一副相当好脾气好说话的善良模样：“虽然我收了你某种意义上也挺后悔的，但是现在看起来你四舍五入也能有点用处，所以就先算了。”

“用处？”

“作为反面典型的用处。”小莱频频点头，赞许道：“纯恶的这方面，小宿可当真做的是比谁都优秀呢！”

“……”

宿傩缓缓溢出一声骨缝生凉的冷笑。

“你信不信我可以现在就杀了这群人，让你带回来的这个小崽子更进一步理解什么是‘恶’？”

“哎呀，这么生气对身体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小莱放开了黏在自己身边的夜斗，抬脚冲着宿傩走过来，她越过那跪了满地的仆从们直接坐在了他的视线范围，坦荡无视掉了对方近乎露骨打量自己的诡异目光。

“好看吗。”她举起手臂，心情想必是当真相当不错：“翠子穿得很漂亮对吧？我也很喜欢这身衣服呢。”

她如今身形娇小纤细，挡住那群被他目光直视的可怜人们却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更何况她从出现到现在，两面宿傩的目光几乎就没换过地方。

若是换个人被他这种毫不掩饰想要剥皮拆骨的恐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怕是早就要吓哭了吧。

翠子无声将站在原地的夜斗揽了过来，对着那群人挥了挥手。

仆从们千恩万谢的纷纷走掉了，宿傩冷笑一声，嘲讽道：“你这巫女大人倒是慈悲……你可知道你放走的这群人刚刚可还在诅咒你不去救他们，甚至生出来不少有趣的小玩意？”

“啊，你说咒灵？”小莱随口接了一句，“毕竟是人类嘛，这也很正常。”她说完就笑眯眯地去拿他手边一瓶还没动过的酒瓶，相当随性的转了话题，真心实意地抱怨起来：“我这正儿八经的神社主人都没开始，你倒是会享受……唔，有酒盏吗。”

“没有。”宿傩反手递出自己用过的酒盏，他手臂修长小莱又坐的不远，那酒盏几乎快要直接抵上她的唇边。“只有这个。”

小莱顿时没了兴趣，侧头拍开了宿傩的手。

直到此刻，两面宿傩终于转开一点注意力盯着被她之前护在身侧的小孩，在他随口提起杀人的时候，这小子目光清亮并不恐惧，猫一样的瞳眸里只有满眼不解，只是看起来实在很喜欢自己的新老师，这才没有贸贸然开口询问什么。

两面宿傩有些惊讶地一抬眉。

“祸津神？”

先是天生双面四手被誉为怪物的自己，现在又是自人类愿望中衍生而出的灾祸之神，没记错的话翠子甚至还不小心抱怨过她之前和贫乏神的关系极好，这导致了巫女一度认为她会挑中自己的原因是因为受了贫乏神的影响……

他有些微妙地看着小莱：“你当真不是什么靠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才成神的恶神么？”

“……傩傩你变得好没礼貌诶。”

小莱半真半假地抱怨着。

“我说了吧，这是你的师弟，我的新弟子。”

而一个合格的老师需要教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