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开合合,风呼啦一声灌进屋里,差点儿把灯台上的火苗给扑灭了,那火光将熄,被一只手掩了个正着,火光又慢腾腾燎高,恢复如常。
可壁上哪落有手的影子,那只掩在灯台前的手似是无形。
华夙垂下手,侧头平静地看向容离,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淡,“你想用什么法子引容长亭寻道士做法?若他不找,你花去的银两岂不是打水漂了。”
容离未回床上,而是在木桌边一动不动地坐着,她睡不着其实不无缘由。她眼一抬,眸光莹润,许是眸子里映着的光在曳动的缘故,连带着她的目光也似在游离,好似怯生生的,她道:“今儿是什么日子。”
华夙抬眼,朱红的唇一动,“苍冥历……”
她还未说完,便被容离打断了。容离小声道:“我还是阳间人,哪用得上什么苍冥历。”
华夙对这凡间的日子是不大在意的,凡间百年,于妖鬼而言不过一弹指,凡人的寿命,也不过是妖鬼睡上一觉的功夫,太短了,太过微不足道。
容离同此鬼相处了一段时日,早猜到她应当是不知道,眼睫蓦地一抖,径自道:“宣鄞丁卯年,就是这一日。”
前世便是这一日,她知道了容长亭憋了十来年未说出口的隐秘之欲。
只是如今她重活一世,世事已有变化,也不知今夜容长亭还会不会来。
“你在怕?”华夙淡声点破。
容离没吭声,一只手还攥在狐裘上,五指越发使劲,连骨节都泛了白。她当真是在怕,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就连气息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只得微微张着嘴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