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没有吭声,蓦地觉得做鬼也挺好,死了便是死了,虽会受伤,但好得也快,不会像她如今这般……
盼生盼死,没日没夜守着自己的棺椁,十年如一日。
“方才府医在时,你是刻意那么说的。”华夙忽地开口。
容离眼睫一颤,颔首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他如何想,却又与我何干。”
华夙勾了一下唇角,蓦地靠近,近到咫尺,再近上一些,那冰冷的气息定要落在容离的发上。
容离骤然屏息,一时间手足无措,也不知该往哪处瞧,就像被绳子拴了个正着,动弹不得了。
她动了动唇,开口时才发觉嗓子半哑,“怎忽然这么看我。”
华夙打量了她一阵,不咸不淡地嗤了一声,又将身子站直了,“我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狐狸变的。”
容离面颊上的热意缓缓消退,自嘲般开口:“我若是有这能耐由狐狸变成人,怎还会混得如此惨。”
“先前是惨,”华夙面上无甚神情,平静又寡淡地开口:“这不是遇上我了。”
容离瞳仁一颤,垂着眼半晌才没说话,她不知遇上这鬼是祸是福,但上辈子的仇怨,约莫能报得了了。
她住的这房离蒙芫的主屋有一段石子路,不算近,但隔得也不大远。
那屋里的动静,华夙俱听得清清楚楚,她坐了下去,一边看着案上的市景图,一边道:“你想知道他们二人在屋里说了什么么。”
容离:“想。”
这倒是没有隐瞒,对着华夙的时候,她至少有一大半时候俱是诚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