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气息一滞,眼眸竟然僵住了,怵怵朝华夙掌心看去。
华夙抬起手,朝血肉模糊的掌心吹了一下,掌心竟露出了森森白骨,叫人不忍心看。她却跟个没事鬼一样,清清冷冷地嗤了一声,“舍利。”
竟是舍利,难怪这金光如此耀眼。
华夙掌心朝上,手往膝上撘着,在那舍利被捏碎后,手上不再冒起黑烟了,只是掌心的伤却好似不好愈合,殷红的血徐徐淌至黑袍上。
容离朝小芙看了一眼,只见小芙又抱着膝乖乖巧巧坐着,分明是瞧不见方才四散的齑粉的。她心一沉,又盯向华夙的手,心里忽涌上一个古怪的想法——
原来,这么厉害的大鬼也是会流血的。
华夙眸光冷冷地扫向自己的掌心,淡声道:“被舍利伤到,是不易痊愈,但也并非好不了。”
容离哪是怕这伤好不了,只是心里诧异,她……当真不觉得痛?
华夙手一扬,一缕黑烟从指间腾起,转瞬化作了一块柔软的黑绸。那黑绸在空中飘浮着,如被手捏起,竟自个儿裹上了华夙的掌心。
华夙闭了眼,在敛眸的那一瞬,终于让容离看见了她眼底那一丝不易觉察的疲乏。
容离心下微惊,身一仰又靠上了车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她觉察到那一缕寒意未散,好似吊命般在给她提神。
小芙紧张兮兮地看了一阵,“姑娘怎又不睡了,是马车坐着不舒服么?”
“忽又不困了。”容离道。
待回到祁安,已是霞光遍天,入了城后路好走了不少,且城中人来人往,马车行得慢,容离才有了些许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