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气?”容离一愣,“什么鬼气?”
华夙一看她这懵懂的样子,就知她又在装模作样了,原本还担心这丫头受不得疼,还得委屈一阵,没想到她是真的不怕死,也是真的能屈能伸,脸变得比谁都快。
和尚定定看她,八风不动地站着,“你为何在此。”
“我、我……”容离捂着头,“我同爹娘上了化乌山求平安,不知怎的,竟到了此处。”
她话音一顿,急切地朝四周张望,“我爹娘去哪儿了?”
黑猫仍蹲在她的脸侧,前掌撘在了她的肩头,倾着身靠近,似想舐去她面上泥痕,可嗅了嗅便退开了。
到底是个祖宗,怎会屈尊学个小畜生。
和尚捻动手中的珠串,侧身看向别处,那眉眼果真妖异得古怪,和他这寡淡的脾性不大相配,和这一身僧袍也不相称。
“你撞了鬼,被鬼怪慑了神志,可记得来时遇到过什么人,可有谁唤过你的名姓。”他道。
“撞鬼,慑了神志,倒是会想。”黑猫勉为其难的用湿润的鼻尖去碰容离的侧颊,装出一副亲昵的样子。
容离伏了一会儿,终于有了点气力爬起身,她坐在官道上,衣衫褴褛,那张脸和露出的手脚却是白得骇人,唇上无半点血色,这病恹恹的模样像极了泥潭里开出的花。
“此时怎不说疼了,方才光是踩上滩涂便说脚疼。”黑猫仰头看她,波澜不惊的心竟生出了点儿不值一提的愧意,若非是她,这丫头也不必狼狈成这样。
话是这么说,她碧眼一垂,瞧见了容离露在外的足踝,慢步踱了过去,咬住那裙摆便往下扯,好把容离的足踝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