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祟还卡在她的腰带里,身上到处疼得厉害,想来好几处都磕青了。
待下到山脚,却发觉竟是一条死路,下边连条船也没有,那山壁如削,根本走不过去,想来这石阶是砌来下山打水的。
容离看傻了眼,紧紧搂着怀里那软绵绵的小黑猫,绣鞋被溅上来的江水给打湿了大半。
“画艘船。”华夙道。
容离把那夹在腰带下的画祟拿了出来,抬手挥画了几笔,墨汁飞洒而出,蓦地荡至江面,一瞬之间便化作了轻舟一只。
那乌篷船窄若细叶,明明无所倚靠,却在江面上一动不动,水推不得,烈风也奈何不了它。
容离忙不迭坐上船,又凭空画了几笔,一穿着白衣的船夫顿时站在船尾,手持双桨摇了起来。
船夫一身白衣像是纸扎,脸上连丁点神情也没有,双目也木讷无神,偏偏双臂强劲有力,将双桨一摇,原浮在江面一动不动的船竟飞快地荡了出去。
即便是浪潮奔涌,风如虎啸,这船也不该能行这般快。
容离急喘着气,握在画祟上的手在微微发着颤,回头看向身后的青山,不过眨眼之间,已是在数百尺之外。
“你这画技,属实无甚长进。”华夙幽幽道。
容离坐正,伸长了脖颈朝远处看,心里算着时辰,若一直这么快的话,半刻已能行至四里外。
“半刻已能寻到个落脚之处。”容离弱着声道。
华夙轻哂,“你倒不担心你那贴身的丫头。”
“我并非不担心她,我若顾她,便顾不上你我。”容离细眉微皱,心里惴惴不安,“那青衫鬼能将和尚蛊惑,想来是个精明的,我不过是个凡人,斗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