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抬起的手骤顿,心道这当真是给容长亭编了个梦啊。
华夙不咸不淡地嗤了一声,碧瞳冰冷,“不必言谢。”
容离欲言又止,这鬼特地提了这么一嘴,倒像是想让她道谢。
马车走了许久,吁声忽起,终于行至化乌山下的江水边。
绕山的江水并不汹涌,水稠绿一片,恰似蜿蜒的绸缎,架在江上的木桥在风中战战巍巍。
马夫留下山脚守车,老爷夫人和小姐上了桥,几个婢女提着宝烛线香紧跟在后。
桥下江水奔腾,走在桥上时,桥晃个不停,木板还被踩得嘎吱作响,要坠不坠的样子。
容离倒是不慌,她已死过一回,上回死得凄惨,此番若是被淹死的,也好过被生生打死。
搀着她肩的小芙却抖个不停,眼都给吓红了,还一边喃喃自语:“姑娘莫怕,莫怕。”
伏在容离怀里的猫轻晃了一下尾巴,连眼都不屑于抬上一抬,根本不在怕的。
过了桥便是化乌山山脚,那秋寿庙在半山腰上,似横空出世,孑然独立。
上山的路险峻湿滑,周遭全是树,树荫将泥土全遮了,饶是日头正旺,也未能将泥土温干,一路上黄土黏脚,着实难行。
小芙见自家姑娘走得慢,怀里还抱着只猫,干脆道:“姑娘,若不将猫放进了我的背箱里。”
她话音方落,顿感周身寒凉一片,不像是山风卷来的寒意,而是带着压迫,叫她心底发憷。
容离怎敢委屈这祖宗待在竹箱里,摇头道:“我抱着便好。”
“若不……让奴婢来抱?”小芙连忙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