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鬼是来要她性命的,不料,华夙却只是将她握笔的手拉了起来。两根细长的手指衔起她的腕骨,就着这姿势打量起她手中的竹笔。
这两根手指凉飕飕的,与凡人的躯壳迥然不同。
华夙一双眼近乎要贴到这杆竹笔上,在看真切之后,将容离那软得跟水蛇一样的手放了回去。
轻拿轻放,好似在待什么易碎之物。
“你同此笔结了血契。”华夙淡淡道。
“何为血契?”容离仰躺着看她,那发丝凌乱的模样,活像是被人欺负了。
“至死相随,仅供你用。”华夙语调平平。
容离诧异,“笔不是你的么,怎……会与我结这劳什子的契?”
华夙钳口不言,目露审视时,那清傲的模样像极久居上位者。她眉间朱砂丹红似火,却不像夺人性命的妖魔,似只一句话,就能令人送上命来。
半晌,她才道:“阴差阳错。”
容离仰视着她,气息稍急。
华夙缓缓坐下,发辫垂在褥子上,青丝半白,更添诡谲。
“你想将此笔要回去?”容离问。
华夙不愠不恼,颔首说:“但只有一个法子能令此契消失。”
“什么法子?”容离隐约有些不安,与鬼谋皮,她这半截身埋入黄土的,实在是无甚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