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物蓦地攀上了床沿,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好似能勾魂。
容离背生寒意,瘦削的肩忍不住颤了颤。
此鬼忽然伸手擒住了她的脖颈,骨节分明的手将她半个脖子掐得严严实实的,五指近乎要抠到肉里。
容离喘不得气,连话都喊不出声,手脚也跟失了力一般,又麻又沉。她肺火烧着,头昏得厉害,比溺在水中还要难受,她这脖子似乎要被掐断了。
谁知这鬼物似乎不单要取她性命,竟还越靠越近,近乎将血肉模糊的额头贴了过来。
这鬼的身影越发模糊不清,然而拧在她脖颈上的力道却未有半分松懈,她周身被冻得一个激灵,好似神魂撕裂。
容离自幼便鲜少出府,先前二夫人还在时,常教她认字作画,还讲了许多鬼怪轶事给她听,其中鬼物夺舍,许就是这么个样子。
屋外的侍女仍旧站着一动不动,老老实实守着门。
容离头痛欲裂,脖颈被拧得紧,面上浮出几分绯色,那一双眼要闭不闭的,脆弱得好似在风雨中奄奄一息的牡丹。
哪知……容离正觉得自己重活一世又要交代在这的时候,屋外站着的白柳忽地道:“老爷!”
白柳被一把推开,推门的却不是容长亭,而是与他一道走来的一个和尚。
那和尚长得奇瘦,约有八尺高,两颊微微凹着,似是饿了许久,然而他神情却分外从容,连一丝谄媚也不见,与那些来插科打诨的截然不同。
只是从容归从容,他这形销骨立的,当真像极了一具骸骨,古怪得很。
和尚推开门,蓦地将宽大的袖口一抖,手翻花般掐了个法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