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晚上的,容离还是打了一把伞,这伞有令鬼魂显形之用,她执着伞时,路过的凡人俱能看得见她。
她看见这镖队时顿了一下,心想若非容家没落,别家的镖队怕是进不得祁安城,当真令人唏嘘。
华夙站在伞外,淡声道:“这大晚上走镖,也不怕撞鬼。”
话音方落,那领头走镖的姑娘忽然勒马停下,呆呆望了过来。
容离迎上了她的目光,不知这姑娘怎这么看她,观她如今的模样,应当看不出是鬼才是。
那姑娘唇微微张着,错愕地看了许久,忽然呢喃了一声:“仙子姐姐。”
容离一愣,忽然想起当时在篷州遇到的那个小丫头,手里攥着一块容家镖局的令牌,怎么也不肯轻信旁人,也就那丫头唤过她一声“仙子姐姐”,不曾想竟在此处遇见,还能独当一面领队走镖了。她微微颔首,将伞一收,身影登时消失。
镖队中有人问:“领队的,怎么了?”
姑娘摇头,轻踢马腹骑马走远。
缘这一字,当真是妙,将琐碎之事全牵在了一块儿,牵成了人之命数。
华夙对不相干之人,向来记得不大清楚,但却是记得篷州之事的,轻轻一哂,“这丫头又将你当作神仙了。”
容离看那镖队走远了,才撑开了纸伞,牵着华夙穿过长街,“谁要做神仙。”
沿着长街直往城东,城东一处很是热闹,一院子里传出欢声笑语,里边觥筹交换,甚是喜庆。
有两位姑娘站在外边等,正是小芙和白柳,两人如今都已不是当初那黄毛丫头的模样,神色却似乎未有变。
小芙着急道:“你当真把喜柬给姑娘烧过去了么?”
白柳皱眉:“烧了,一个角也未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