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探头朝潭下看,底下仍是黑沉沉的,哪里有什么水,那浪若是拍上来,不得白茫茫一片?
老鱼仙大为吃惊,难以置信地盯着潭边,一抬手想将潭水给掬上来,不料,饶是他怎么抬手,那水也不为他所用!
“你们做了什么!”
容离哪里知道,她也满心迷蒙,压根不知水声是打哪儿来的。
只听水声近在耳畔,分明是快涌上岸了。
老鱼仙微微低身,朝容离看去,“你还回潭眼,咱们此后井水不犯河水,鱼仙过鱼仙的,你在你的潭底过自己的!”这话说得好似让步颇多。
容离眼一眨,虽对潭中水声颇为不解,却还是委婉拒绝,“哪来的什么井水河水,这只有洞溟潭水。”
老鱼仙已做好了往水里跳的架势,他本就是鱼,得了水后,比在岸上可要厉害许多,何愁打不赢这鬼。
只见一道浪拍上了岸,墨黑的浪。
老鱼仙瞳仁骤缩,这哪里是潭水,分明是墨汁!
他声嘶力竭,“为何会有墨,你何时把墨换进去的!”
他这模样,容离似曾相识,可不就和被擒的敷余兵一样么,明明作恶在先,却要挤出一副无力抵抗、怒而不知所措的模样。
容离不会心疼敷余兵,亦不会心疼这老鱼仙。
拍上岸的浪花黑沉沉的,这洞溟潭更像个无底洞了,迸溅的墨偏巧还避开了容离。
容离站在边上,深觉自己好似悬于深渊。
一众小鱼仙被锢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朝谭边看,一个个甚是惶恐。
容离头昏沉沉的,后知后觉原来潭眼还在她的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