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又问:“你可要和我多说些他的事?”
盲女流着泪道:“薛郎打猎常会受伤,他一伤着,我便心疼,他生怕我心疼,便不再打猎了,只是家里还是常有牛羊和野猪,村里人都觉得他好,常常送来活禽和解好的牛羊。”
“这么说来,村里人人都喜欢他。”容离轻声道。
盲女抬手抹泪,“他是这村里最好的,可惜我们大婚当日,幽冥尊来了。”
她哭得哀戚:“我大红嫁衣都穿上了,本那日我不该偷偷去见薛郎的,村里老太说了,未入门前若是提前掀了盖头见新郎官,那是不吉利的,定是因我悄悄掀了盖头去见他,才忽然犯了涝。”
“这涝灾莫非是幽冥尊招来的?”容离皱眉,明知故问。
盲女摇头:“我见了薛郎,整颗心都托给了他,我不想再瞒他,便将真身取了出来。不料洪涝忽然来了,只那么一眨眼,村里房屋被淹了大半。这不是寻常的河水啊,是洞溟潭里的水,鱼仙帮着幽冥尊把潭水引来了,我此生最怕的就是水,更别提洞溟潭的水了,我能逃到哪里去?”
容离一愣,难怪先前华夙一看见雨水就烦,原来是这个原因。
盲女指着远处涌进村的河水道:“就是如此,那水一来,便将我的真身给卷走了,我魂入真身,却挣扎不能,这洞溟潭的水近要将我的灵相冲散。我被幽冥尊砍得遍体鳞伤,浑身发冷,到后来伤口里连一滴墨血都流不出了。”
光这么听,便令人觉得疼。
活生生被放干了血,那得多痛。
盲女掩面哭着,呜咽不止。
容离愈发觉得华夙误会了她,她还是洞衡君的时候,想必就是与洞溟潭里的鱼仙有了分歧,鱼仙要帮幽冥尊,她不愿,后来凡人受灾,她才赶来渡魂,以至于她后来离开洞溟潭,还把潭眼也给带走了,不就是不想给这么鱼仙活路么。
一个念头涌上心尖,她忽又拔开了养魂瓶的木塞,对着瓶口道:“凌志。”
那叫凌志的鬼知她是笔主,不疑有他地应了一声:“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