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瑕并未应声,半张浓妆的脸格外瘆人,面色奇白,眸又是黑得连丁点眼白也不剩,半张唇的唇色殷红欲滴。
她猛地出手,从戏袍里伸出的手好似枯骨,指甲尖锐锋利,鬼气自掌中逸出,朝华夙猛震而去。
容离愣住了,捏着画祟却不知该做什么,忙不迭朝华夙看。
华夙却不慌不忙,那鬼气都快要掀至眼前,她仍是定定坐着,好似当真在认认真真地等这出戏。鬼气挟风,她的头发猛地掀起,唇角忽地一扬。
容离寻思着要不要挡至她身前,或是画点什么将飞震而来的鬼气挡一挡。
华夙蓦地抬臂,以掌撑开了一道禁制,硬生生截住了那团猛袭而来的鬼气。
只是,那撑起的禁制似因其功力不支,被震了一下便裂痕遍布,近要碎裂。
“我……”容离踟蹰。
华夙淡声道:“握好这杆笔,我教你画点东西,定能叫她头破血流。”
容离抬起手,将画祟握了个牢,“你要画什么,又要画笼子么?”
“笼子于她而言无甚用处,我教你画点别的。”华夙握上了她的腕子,手略微一动,冰凉的掌心覆在了她的手背上,“看清楚我是如何画的。”
容离聚精会神,不敢分心。
腕骨被带着一动,画祟的笔尖里渗出浓黑的墨。
容离尚记得,头一回用画祟时,从里边渗出的墨算不得太浓,与现下相比,称得上是稀淡。如今的墨汁浓至粘稠,那一笔下去,好似夜色倾泻而下。
被华夙撑起的禁制近要粉碎,那裂纹已不下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