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那叫小珠的婢女眼眸一转,颤着声道:“今日进府的是单家的姑娘,是送布匹来的,夫人生辰要到了,想做一身新的袄子,便令单家将样布送了过来,那姑娘送了布来便走了。”
周青霖抬手揉起眉心,稍缓了一口气,他令这婢女过来伺候,便是因其机灵。
问话的巡廷司刘大人皱起眉:“当真?”
“千真万确。”小珠哽咽道。
刘大人哼了一声,“布在哪呢,一会带上了去单家问问。说起来,祁安知州上书时,曾提及容府大夫人乃是单家之女,这单家便是龙洞街的单家。”
他稍作停顿,意味深长道:“周大人这些年可没少往单家送东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周大人本该姓单呢。若非容家落入这境地,大夫人死得早,使得此案难判,怕是连单家都要被诛。”
周青霖缄口不言,若巡廷司当真去敲了单家的门,定是问不出什么的,单栋和林鹊将容离送来,便是指明了想保住她。
容离魂不守舍地听了一阵,当初来皇城时,哪料到会掀起这风浪,幸而未害到单家,一切尚还来得及。
她脚步一顿,兀自转身回了院子,还进了屋。
华夙跟了过去,只见这丫头将画祟拿了出来,凭念令这笔锐利如刀,慢腾腾在桌上刻了“毋须牵挂”四个字。
“好了。”容离俯身轻吹,将木屑吹跑了。
华夙轻哂,向来冷淡的眸光中似夹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她吝啬地伸了一根手指,摩挲着桌上极浅的刻痕,不咸不淡道:“我还料你忽然反悔,不想走了。”
容离压着声,“总不能叫周大人担心。”
华夙一倾身,发辫便从肩头滑至身前,她随手一拨,“你倒是心软。”
容离不反驳,把茶壶拉了过去,压在了刻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