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抬手撩起了遮在脸前的白绸,回头悄悄看了华夙一眼,对林鹊和单栋道:“姥爷姥姥,那我便出去了。”
林鹊安抚般捏了一下她的手,“不必忧心,那周大人……是信得过的。”
容离颔首,从侧门步出了单府,和华夙一块儿上了马车,刚坐稳,木轮子便碌碌滚了起来。
华夙正视着前方,神色淡淡,“若非画祟还在你手上,你就在这单家长住也不是不可,至少单家上下待你都还算不错。”
容离嘴角一勾,轻声道:“既然我非跟你走不可,这样的话还是莫要说了,浪费口舌。”
华夙睨了过去,“费的又不是你的口舌。”
容离两眼弯弯,忽见面前垂下了一绺墨黑柔顺的长发,登时瞪直了眼。她双目一抬,蓦地看见了附在舆顶上的剥皮鬼。
剥皮鬼低头看她,身上华贵的衣裳竟不见垂下,苍白的脸上没有丁点神情。
容离差点就站了起来,心撞地胸膛咚咚作响,抬手按住胸口,缓缓长吁了一口气,这才平复了些许。也不知剥皮鬼怎来得这么静悄悄的,还一声也不吭,怪吓人。
华夙嗤了一声,“如何,都看清楚听清楚了么。”
剥皮鬼这才开口:“敷余。”
听着这软糯糯的声音,容离一时气不起来,幸而她当时画的是张小姑娘的皮。
果真是敷余,看来边隅当真打起来了,若是如前世一般,容齐此时尸骨都凉透了。
这四弟自小便常常在外边和些狐朋狗友一起玩,不是耐得住性子走镖的。他不常在府上,故而容离对他……也无甚牵挂,这情谊还不如与府里的婢女来得深厚。
容离捏了捏手指头,半晌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