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夙见她把手伸上前,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钳住了她的手腕,嫌厌般往旁拿开了点儿。她轻声一笑,“因为那时我已和画祟解了契,那假和尚虽盗走了画祟,却也被它所伤,否则又怎会轻易死在萝瑕手里。”
容离一愣,“可不是……死了才会解契么。”
华夙但笑不语,眸光幽幽的。
容离心跳如雷,声音细如缕,“你不是生来就是鬼么,若是死了,岂不、岂不该魂飞魄散?”
华夙松开她的手腕,转而伸出一根食指,冰冷的指腹轻飘飘地点在她的眉心上。被紧紧追问,她不烦厌,也不恼火,只不以为意地说了一句,“现下莫问这么多,日后我想说了,自然会告诉你。”
容离眉心侵寒,眼皮登时重了起来,困得好似站着就能睡着。她知晓这是华夙的把戏,只好颔首,“那你可不要忘了。”
“去睡。”华夙收手。
容离往床边走,扯开了狐裘丹红的系带,狐裘登时滑落在地,她已无心去捡,脱了鞋袜后更觉疲乏,身一歪便倒在了床上。
华夙趔趄着退了几步,后腰抵上了桌沿,忙不迭抬手支住了身。她轻咳了几声,有气无力,唇上沾了点儿血丝。
她分外要强,先前被舍利伤了手也不吭声,现下都已伤至吐血了,也只是咳了几下。
容离眼皮愈来愈沉,看见华夙抬起手,手背从唇上一拭而过。
她本想说点什么,可好似力气都被汲走了,竭力提着的眼皮也近要耷拉下去。
华夙背对她坐下,将黑袍慢腾腾勾开,那轻软如泉的袍子登时决泄而下,堆在凳腿边。
容离吃力地睁着眼,唇边逸出丁点零碎的声音,“你……”
光说一个字已分外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