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长叹了一声,若是刚死之时,说不定还要怨天尤人,现下已死去那么久,还是自己下的这狠手,想来就算心底还留着个疙瘩,也早看了个半开。他摇头:“我现下都已是这模样了,还能有什么出息。”
容离踟蹰了许久,眼倏然一抬,“洞衡君究竟长何模样,穿着什么衣裳?”
道士犹犹豫豫地抬头,将她看了一阵,欲言又止着。
“有何遮遮掩掩的,要说便说。”华夙皱眉。
道士喉咙一动,跟吞咽一般,慢声道:“她……实则我现下也不大记得清了,只记得她模样长得好看,脸很白,身上穿着的衣裳上绣了许多看不懂的符文。”
他说得磕磕巴巴的,说话时明明已移开了目光,可一会又忍不住瞧了容离一眼。
容离心跳如雷,轻声道:“方才我来时,你将我认错成谁了?”
道士吞吞吐吐道:“没认成谁,那女子面色苍白,一看就身子不好,我乍一眼,将你……认作她了。”
容离心神不宁,垂着眼想,若她与洞衡君也有牵连,又何必在祁安受那等气,约莫是……没有什么干系的。
她慢声细语,“世上身子虚弱的女子比比皆是,想来法师是久不见人了,才将我认成了她。”
道士瞳仁微缩,颔首道:“说的是,当真已许久未见到生人了,姑娘还是头一个。”
华夙把黑袍一挽,从衣袂里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瓷瓶来,瓶身洁白,颈口细,其上堵着个木塞,似是用来装什么丹药的。她拔开了木塞,悠悠道:“说来,法师你还是我遇到的头一个见过洞衡君的人,便委屈你在此处待上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