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夙勉为其难道:“你乐意便好,又累不着我。”
容离把帕子浸进了盆里,那水温温的,算不得太烫,手刚泡进去,好似把筋骨都泡开了一样,舒服得很。她望见门纸上映着的人影,省得单流霜再叫唤,连忙道:“醒着呢,进来。”
木盆还悬在半空,怎么看怎么诡谲。
容离眼睫一抖,有点儿无辜,说话时全然忘了这木盆还悬着。
华夙一招手,立在远处的木架子磨着地嘎吱作响,似长了脚一般,转瞬便被鬼气推到了木盆下,那木盆往下一沉,老老实实搁在了架子上。
单流霜推门而进,穿了一身大红的袄子,衬得脸白生生的,甚至明艳。她刚进屋,就往容离那儿扑,噙着笑说:“姐姐今儿可要上街看看?我同你一道,这皇城里多的是好吃好玩儿的。”
站在边上的华夙又不乐意了,往旁走了几步,坐在椅子上,手肘屈了起来,面色冷淡地支着下颌。她身侧站着那只剥皮鬼,这剥皮鬼一动不动,身上穿着的衣裳比那单家丫头身上穿的还要华贵。
到底是精心勾画的,如此费神画出的皮,怎么也寒碜不到哪儿去。
华夙面上无甚神情,伸手去捏住了剥皮鬼的衣袂,两指轻捻着。
剥皮鬼本还能忍着不吭声,眼看着这新得的皮就要被捻皱了,才面无表情道:“大人。”
华夙不动声色。
剥皮鬼左右为难,用小姑娘细细弱弱的声音说:“大人,皮要坏了。”
华夙这才松了手,嘁了一声,“罢了,省得捏皱了还得给你换新皮。”
剥皮鬼语调平平,脆生生开口:“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