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夙刚叩了一下门,五指间墨烟般的鬼气缓缓飘出,循着门缝钻了进去,把门闩缓慢推开。
门后,那门闩徐徐响着,极其缓慢,好似在磨斧头。
华夙收回手,细长食指一勾,丝丝缕缕的黑雾又从门缝里钻了出来,钻回了她指间。
门闩被挪开了,屋里却毫无动静。
容离抬手推门,这回轻易就把门推开了,屋里果真是燃着灯的。她迈进门槛,朝屋里环视了一圈,桌边无人,床榻上被褥凌乱,屋子里竟空无一人。
华夙跟着进屋,只斜了一眼便道:“在柜子里。”
这偌大的屋子里,能藏人的就只有东侧靠墙的那半人高的黄杨木柜。
容离走了过去,轻轻打开柜子,一垂眼便看见了里边蹲着的人。
眉目艳丽蛊媚,正是姒昭。
姒昭仰头看她,瞪着一双通红的眼,双手捂在嘴前,生怕露出一丝声音。
可她即便是把嘴捂得再严实,还是被发现了。
容离笑了一下,笑得无精打采,病恹恹的,这些年她笑起来时总是这样,并非真心在笑,只是觉得,把嘴角往上提一些,更像个活人。
姒昭被吓着了,后脑勺猛地磕上了柜子,咚的一声,她依旧不敢吱声,气虚却越来越急。
容离前世想了许久,都不曾想得明白,为什么容长亭要那样对她,也不知容长亭又是从哪儿得来的奇思妙想,觉得她便是丹璇的转世,如今重活一世才知,源头竟是在这里。
姒昭在房中躲了那么久,虽然这柜子关得牢,而门窗也合得紧,但不可能听不见丁点屋外的动静,她该是能听到容长亭那些嘶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