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葵这才暗暗抬起眼,目光摇摆不定,从府医身上一扫而过,随后才战巍巍的落在蒙芫身上。她瞧见了蒙芫那怨毒的眼神,不由得低头闭眼,又道:“于是二夫人……就这么死了,丧葬之事,是三夫人一手操办的。”
“断趾盗尸又如何说?”容长亭咬牙切齿。
婉葵不敢抬头,此时心如火燎,又慌又怕,才刚喝过水,现下又干咳了起来。
站在桌边的小厮见状又倒了一杯水,和身旁灰衣仆从手传手的,把那杯水传了过来。
容长亭未吭声,默许此举。
婉葵连忙抬手接了杯子,低头喝了一大口,在喘了一口气后,接着道:“此前夫人曾请教寺中高僧,如何才能怀上子嗣,那高僧……并非善类,说是要同夫人讨要一样东西,才能授她此法。”
“那和尚讨了什么东西,金银玉石?”容长亭额角一跳。
屋里一众人俱是听得心惊胆的,哪知这二夫人离世竟非凑巧,而是一场凶杀。
二夫人的魂就站在蒙芫床边,她双目赤红一片,披散的头发无风自扬,仰头喊叫了一声,如什么豺狼虎豹,喊叫声震得屋顶瓦片嘎吱作响。
下人们忙不迭抬头,心道,难不成是野猫。
朱氏原还能克制,现下周身阴气满溢,如黑雾绕身,身上黑压压一片。
屋里阴风四起,门窗俱震,轰隆作响。
寻常人看不见,容离却看得清楚,二夫人身上的鬼气好似化作风刃,朝四处猛旋而出。
朱氏面上戾气沉沉,一双眼近乎瞪出眼眶,好似要将周身鬼气挖空凿尽一般,隆隆黑雾近乎要将整个屋子都填满了,就连容长亭和一众下人也被沾得印堂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