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政指了指自己的脸说:“我这张脸,是人的脸,你那张脸是不是人脸?既然都是人,凭什么就一定是有人更加高贵呢?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那里有这样的道理?难道生下来是贱民,就活该受欺压,就不配为人?”
李海狗脑子里可没有人权这个概念,可他刚刚从杨家回来,自打那天撒了野之后,他隐隐也想过,凭什么他们疍户生来就要受人轻视和欺压?
疍户们又从未做过什么,不过是父辈没有留下什么田地屋舍,所以他们生来都要在船上过日子。
“大王这话说的暖心!”
颜政继续道:“但是你也要明白,扫帚不到,灰尘不掉!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你不去把他们打下来,他们可不会乖乖的走下高台来!
你只有砸碎他们的狗头,他们才不会再欺压于你,你只有让他们同你一样,有律法来约束,他们才不敢胡作非为!”
李海狗作为反抗过一次的人,立马重重的点头道:“大王说的对!此次小人在杨家,若非是硬气了一回,怕是早就……早就……”
“早就背叛了我是吧?”颜政笑道。
李海狗憨憨一笑,颜政又说:“你的那些死去的乡亲,这笔血仇我也记下了!我虽无心害死他们,他们却因我而死,若是不报此仇,对不起这昭昭冤魂!”
李海狗叹息了一声道:“这也是命!假如他们能来这东蕃岛上,那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只期望他们投个好胎吧,别再投到疍户家里了。”
“这可不是命!是明朝从上而下,没有把贱民当人看,而是当工具看!”颜政冷冷道:“害死他们的帮凶之一,还有大明朝!”
李海狗怔了怔,突然惊诧的望了颜政一眼,他心中猛的闪过造反二字,不过想到眼前的并非明人,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颜政见状,轻笑说:“只是现在,咱们的实力还很弱小!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一把,训练一下我手下的兵,让他们懂得操舟!我希望过些日子之后,你们就能开着船去一趟福建!”
“小……小人遵命!”
“还跪着呢?赶紧起来吧!”颜政笑道。
李海狗瞅了瞅自己,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跪着,这才连忙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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