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被他脱在了一边,光溜溜的两条小白腿就那么短短一截,还学大人的样子跷二郎腿。
她被尿浇了头,始作俑者倒是很悠然自得。
“小朋友,不能站在天台边缘冲着外面上厕所,这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凌凌七耐着性子对他说教。
“哦。”小孩语调刻板地回答。
——啥叫“哦”?大人跟你讲话能这么回答吗?这是什么态度啊?!什么态度!
凌凌七在心里捶胸,死命告诉自己:别跟小孩计较,他还小,比较不懂事。
“阿姨。”
——阿姨叫谁?
凌凌七眨了眨眼,巡视了一圈周围,这里除了她和小男孩没有别人啊!
难道……
“阿、姨,是在叫我吗?”
她咬紧了牙关,颤颤巍巍地发问。
小孩的语气如之前那般惹人讨厌:“嗯,是你。阿姨,你刚才为什么叫我名字呢?”
——他的名字?
凌凌七的心头顿时重重一颤。
她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弯了起来,那大概是一个,无法自已的笑容。
“柏海?”
只说了这两个字,嗓子便微微地哑了。
“嗯。”他翻过身,用正脸面对她。
久违的、美丽的夕阳洒满他身后的一整个天空,小柏海含着一根棒棒糖打量着表情奇怪的她。鼓鼓囊囊的腮帮子、黑白分明的眼睛,满是杂物的天台上他的脸庞陌生又熟悉。
她撒腿就往柏海的方向跑去,犹如一只终于找到主人的哈士奇。
颤抖的双手一把抱起他的胳膊,把他往天空的方向举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