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倒是特意劝了刘健和谢迁。
“要是万岁爷不听,你们拿什么劝?”
刘健面色阴沉,道:“我们奉先帝遗命辅佐万岁爷登基主政,可若是万岁爷一意孤行、包庇刘瑾,我们也只能以辞官为要挟了。”
李东阳和刘健、谢迁相交多年,虽然偶有嫌隙,但也不影响他对这两人能力的信任,因此立刻道:“现在的万岁爷不是即位之初的太子了,内阁也不是只有我们三个人,只怕我们以此做威胁也不能成功,反倒会惹怒万岁爷。”
刘健沉默片刻,原本坚决的神色此时此刻竟然也有些沧桑,他道:“我知道,但是我只有这个办法了。刘瑾必须死,不仅如此,他必须死。”
谢迁看向李东阳,道:“宾之,你只管留着,不要一起。就算到时候我们真的走了,还有你在内阁可以力挽狂澜。”
李东阳无语凝噎,只好道:“保重。”
朱厚照特意找了宫中的画师给三人画像,平日里他最不喜欢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着画师慢吞吞地画像,但如今儿子出生了,总该留个纪念。
不过尽管这样,朱厚照还是不忘拿本闲书看着,顺便和坐在那里抱着菜菜的夏灵瞬闲聊,要不然就叫了宫人们端着瓜果上来,两个人不是吃果子就是吃零嘴儿,一刻也闲不下来。
画师在下面看得着急上火,好半天才小声道:“皇爷,娘娘,能不能先静一会儿……?”
旁边跟着画师的小学徒听老师向帝后二人的请求,不由在心里为老师抹一把汗。
夏灵瞬对着朱厚照小声道:“我就说让你不要乱动嘛,你看看,影响人家作画了。”
朱厚照没办法,只好正襟危坐,顺便埋怨道:“所以我最不喜欢画画像,坐的腿都麻了,有这个时间都能出去骑马跑一圈了。”
菜菜小朋友显然也对这件事不大满意,耐不下被搂在怀里的寂寞,努力伸出小手去抓夏灵瞬簪子上的流苏。
夏灵瞬今日为了做模特,还特意打扮了一番,不过画师画像的时间明显超出了夏灵瞬忍耐的底线,夏灵瞬坐久了也歪了身子,百无聊赖地逗弄着已经开始发困的朱菜菜。
孙吉从殿外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瞄了一眼正在全神贯注作画的画师,这才走到朱厚照身边耳语。
朱厚照听了之后不由脸色一变,随后将手中的闲书放下,沉默许久,道:“落了多少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