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皇帝处置完成国公之后,并未善罢甘休,而是目光在群臣身上扫过。
众多官人心中一凛,明白皇上是要趁热打铁,秋后算账了。
果然,天启皇帝点出韩爌,问道:“韩阁老,六科捕风捉影,弹劾信王,又叩阙扰政,使得朝局动荡,该当何罪?”
韩爌看了眼叶向高,低头沉声道:“六科和御史有风闻之责,此行当为失察。按照惯例,应当罚俸。”
“就是罚俸?”天启皇帝并不满意。
朱由检笑着道:“韩大人,六科封驳圣旨,才导致百姓告御状。如今惊扰圣驾,生了乱子,单单这个就是大罪。更不要说他们贸然弹劾我这个亲王,颠倒黑白,让朝廷蒙羞。”
有着朱由检附和,天启皇帝也反应过来,急忙道:“确实如此。”
韩爌无话可说,这次他们犯了错,有了把柄,自然没法辩解。
“信王,你是苦主,你说该如何罚他们。”天启皇帝看向朱由检。
朱由检想了想,道:“臣弟以为,就不罚了。”
“不罚?”天启皇帝惊讶道。
言官也面露惊色,不明白信王是转了性子吗,为何轻易放过他们。
朱由检点点头,狡黠的笑道:“此次事端皆因为言官并无真凭实据,就胡乱弹劾。依臣弟所见,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还不如皇兄下旨,今后言官弹劾劝谏定要有真凭实据,若是还敢有人望风捕影,以诬告论处。”
言官之所以战斗力极强,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年轻气盛,另一方面是太祖赋予了直言劝谏的权利。
要是给他们上了一把枷锁,那么威胁就会小很多。
六科给事中和御史闻言,哪里肯答应。
纷纷抬出祖制,想要阻止天启皇帝。但是内阁却反过来支持。
其实不仅皇帝厌烦言官,内阁甚至更甚。
言官劝谏皇帝,却也是皇帝的支持者。但是他们捕风捉影,弹劾大臣的常规操作,却是让内阁苦不堪言。一个不好,自己或者手下大臣就会被言官弹劾,获罪罢官。
大明一朝,能够压制言官,控制这帮喷子的,没有几个人。张居正算一个。
但就算是张居正,也是厌恶言官,但又不得不笼络他们。
此次朱由检提议,只不过是限制言官,并非架空他们,内阁和皇帝一同发力,这帮七八品的小官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至于内阁和参与的京官,轻者申斥,重则罚俸两年,都是轻打轻放,但是他们这次丢了脸,却是难以掩盖的。
天启皇帝狠狠的出了口恶气,顿时心情舒畅,满脸笑容。
孙承宗站出来道:“皇上,既然此案已经落下帷幕,还是尽快让百姓散去,避免发生混乱。”
韩爌也支持道:“臣附议,这般下去,朝廷颜面尽失,有伤国体。”
天启皇帝点点头,道:“那你们推举一人安抚百姓。”
一众大臣相视一眼,满脸为难,竟然没有一人说话。
之前他们想要徇私,被百姓看得清楚。如今站出来,恐怕是没人相信了。
群臣尴尬不语,天启皇帝邹着眉头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