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笑着道:“如若要说欺凌勋贵,那皇族就是最大的勋贵,我为何要和自己过不去?”
所有的勋贵子弟都笑了。
都说他们与国同休,但是亡国之后就没有国了吗,实际上朝代更迭,亡国亡的是皇族,皇族确实可以称为最大的勋贵。
“但是我为何惩治朱英龙,并非是我看不上勋贵,而是我太看重勋贵了。”朱由检突然严肃的看着周围的勋贵子弟,朗声道:“当初太祖皇帝驱逐暴元,开创洪武治世,各位祖先都是其中一员。那时我等于国有功,与天下百姓有恩,人人称颂,世间多用生祠供奉,为何到了今日,勋贵子弟如同瘟疫,人人避之不及?这全都是因为诸如朱英龙这等腌臜坏了我等勋贵的名声。”
“我等既然生于世上,并非生来就是庸庸碌碌,麻木度日的。先祖驱逐鞑虏,我等为何不能征讨逆贼?先祖恢复中华,我等也能开创天下大同;先祖立纪陈纲,救济斯民,放在今日,难道就不能做了吗?革除弊病,富国安民这些事情,我等就做不到吗?本王看重勋贵,因为勋贵是国之基石,你等是本王最亲近最信赖的伙伴。数百年前我等先祖一同建立丰功伟业,今时今日我等自当团结一心,共创属于我等的伟业……”
朱由检的声音越来越洪亮,他信步走在众人面前,眼神深邃如同星海。
大明开国有多艰难,那勋贵先祖的功绩就有多么传奇。每个人都感受到了血脉相连的悸动,此刻他们才真切的感受到数百年前自己的先祖,到底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最后,朱由检笑容清朗的站在台上,他双手背在身后,迎着阳光笔直的站着,这一刻所有的光芒都好似聚集在他身上,宛如太阳。
这一刻勋贵子弟心中无比震撼,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们,他们能够这么活?活的那么像人,活的那么精彩,活的像太阳一样,能给整个天下带来光明。
郭培民浑身战栗的抬头望着朱由检,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骄傲是那么可笑,和朱由检的志向相比,他什么都不是。
“信王殿下真乃大丈夫也。”张世泽满脸崇拜的看着朱由检。
常延龄更是大声的道:“信王殿下此言振聋发聩,我等碌碌无为,不知每日为何活,如何活,听了殿下这番言论,我明白自己还有许多伟业需要完成。”
其余人纷纷大声支持,他们个个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心中充满了理想,封建礼教枯燥乏味的生活对他们来说就是禁锢。
勋贵子弟并非人人不思进取,只不过大明体制僵化,文官时刻提防勋贵壮大,所以并没有多少空间大施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