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笔下,马克吐温时代的小镇风情似乎还未消失。
他是这样说的:
“我在这个小镇长大成人的过程中,发觉他们虽然满怀着基督教热情,实际上却极端保守、顽固不化、有点自以为是,略显势利,还一意孤行,强迫其他人遵守他们狭隘且枯燥的道德观念。”
在威廉逐渐长大的十几年间,南北战争给这个国家带来的创伤已愈合,一战给了丑国海外扩张的良好机遇,丑国也正在享受着国内统一大市场的便利。
从大西洋到太平洋,由资本主导的镀金时代已降临在昭昭天命的民族。
其时的丑国老大柯立芝,也在宣扬着类似的福音:
“商业是丑国的头等大事,商业完全以服务大众为宗旨,依靠的是真理、信仰与正义。”
在柯立芝的任期内,丑国实现了所谓的“柯立芝繁荣”,但在这繁荣背后,马克·吐温曾评论:
“我们的文明,就是一件寒酸破烂的事物,充满了残忍、虚荣、傲慢和虚伪”。
在小镇青年威廉的观察里,丑国深层次的矛盾也在潜伏与发酵之中。
柯立芝因其对商业巨头的纵容而备受赞誉,而广大的“乡巴佬”,在接受了只要刻苦努力、生活节俭就可出人头地的国家神话之后,却必须接受不断被大企业盘剥的命运。
丑国农民产出的玉米、小麦与生猪的价格在下降,而农业机械与化肥的价格却在垄断定价的保护中上涨。
丑国工业企业的原始积累,很大一部分也来源于其富饶的农业资源与勤奋的农民,那是100年前丑国“乡下人的悲歌”。
威廉说他9岁那年,随着母亲回到了处于玉米带中心位置的小镇锡达拉皮兹生活,这座小镇也是千万个随着丑国西进运动而诞生的新型城镇的代表。
它坐落于锡拉河边,芝加哥的正西方,第一个定居者是一位盗马贼兼酒馆老板,通过开设家庭酒馆用来接待上百名拓荒者在这里歇息,以便涉过锡拉河继续西进。
而在1841年,有七位新到的移民看上了这落差达14英尺的湍流,就从盗马贼手中买下了这片土地,建立了磨坊水车,利用水力来伐木、磨小麦、燕麦和玉米。
再利用平底船将产品顺流而下到密西西比河,从那里运往广大的内陆市场。
之后芝加哥和西北铁路线扩张到了锡达河,当地官员积极参与了铁路建设。
在1859年6月15日,第一辆从芝加哥来的火车驶入了锡达拉皮兹,随着水路铁路货运网络的建成,小镇在移民者买下的七十年后,人口已从7人增加到了3500。
全球著名的谷物公司-桂格就诞生于其中的一个磨坊,并将公司总部设立在小镇上。
同时期的芝加哥,在1804年还只是一座抵御印第安人的要塞,仅经过了一百年,在20世纪的前几年,就已经发展成了拥有175万人口。
丑国第二大,全球第五大的城市。它有全国最大的铁路中心,也是谷物、木材、牲畜和肉类加工业的最大市场。
与此同时,这座城市的腐败与罪恶也在疯狂滋生,女支院与赌场遍布,嘿帮横行,议员贪污受贿,再用贪污来的钱购买选票。
1920年代的华尔街,正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大牛市。
丑国在高速发展的过程中,利用信贷扩张,在流沙上建立了一座巨大的商业和金融大厦,随着科技进步与生产效率的提升,厂商的利润快速增加,而工人的工资却一直维持在低水平。
这几年间,投资收益指数从100点跃升到410点,汽车业工人的生产效率提升了3倍,而同期的平均工资仅增长了12个点。
然而仍有超过60的美国家庭生活在贫困线以下,也就是年收入低于2000美元。
与此对应,2的家庭年收入超过1万美元,其存款占全国存款总数的23。
久而久之,生产出的商品超过了人们的消费能力,丑国经济的主要问题变成了消费乏力与金融泡沫。
而为了刺激消费,分期付款的支付方式变得日益普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