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央笑了下,这才收回手,缓缓起身睨着扈姨娘:“姨娘可都听见了。”
被自己儿子这般当众打脸,扈姨娘哪里还有脸说话?姜云玠还在使劲往她怀里缩,她恨声拍了下他的背,“可消停会儿吧,我的祖宗!”
被母亲维护了这么多年,姜云玠还是第一次挨她打骂,人都惊傻了,眼泪又止不住流下。可觑见她的脸色,竟是比姜央还可怕,他由不得心肝打颤,明明委屈得不行,却只能忍着。
“大姑娘这么好的手段,连龙床都爬得上去,拿来吓唬小孩,是不是有点屈才了?”扈姨娘沉着脸,缓缓站起来,睨着姜央阴阳怪气道。
姜央蹙了眉。
姜云琅听不下去,指着她警告:“你嘴巴放干净点!”
“凭什么?”扈姨娘双手叉腰,竟是一点也不躲闪。方才她也瞧出来了,姜云琅虽恨毒了他们母子,但到底心里存了一份良善,不会对女人动手,她也就趁势嚣张。
想着今日本就是要激姜央姐弟俩,在寿宴上当众向姜晏青出手,他们好借题发挥,博取大家同情。如今玠儿已经被弄哭,不管内情如何,无疑都是帮他们步的局添了个更加有力的砝码。
上欺年长父亲,下压年幼弟弟,事情一旦传扬开,别说世子做不了,连人都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前头宾客都已到齐,导火线也已引燃,万事俱备,不如现在就激得姐弟俩丧失理智,直接带去花厅,给大家一个足够惊艳的亮相。
如此思定,扈姨娘也懒得息事宁人,干脆再添一把火:“是我嘴巴不干净吗?难道不是大姑娘自己不干净,伺候了先太子三年,见人家不行了,转头又去兜搭陛下,把自己弄得人尽可夫,跟秦楼楚馆的妓子有何不同?”
“你说什么?”姜云琅捏着拳头往前走,“你再说一遍,我现在就废了你!”
扈姨娘才不会在原地傻傻等着挨打,拉了儿子的手便往回走,嘴里还在骂:“怎么?我说错了吗?她不就是伺候了两个男人?这还是知道的,不知道的,还不定爬了多少人的床呢!跟你们母亲一样下作!”
她如此羞辱姜央,姜云琅本就已经忍不了,现在又加一个母亲,他更是怒发冲冠,当下也顾不上什么君子之风,追上去便要揍人。
姜央却觉这事古怪得紧,忙追上去拦人。
扈姨娘见两人都上钩,心中大喜,跑得愈发欢实,要不是还拉着儿子的手,人几乎要蹦到天上去。拐过前面这个弯,就到花厅,只要让大家都看见,只要让大家都看见……
她嘴角克制不住弯起,最后骂一遍:“贱人生的小贱人!就会勾搭男人,连龙床都敢爬,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骂完便打算拐弯,换上惊慌的表情,改口喊:“救命!”
谁知“救”字还没出口,她就同拐角处过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和姜云玠一块摔到地上。
“谁啊!”她揉着酸疼的腰,没好气地骂,仰头一瞧,人却傻了。反应了好久,才慌忙领着儿子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