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转换个立场,轮到她自己,就只想着一个人扛?
上次春宴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到底是还没完全把他放在心上啊……
卫烬心底无声一叹,放下巾栉,淡声道:“早去早回。”
说完便起身回了里间,没再看她,也没吃她准备的午膳。高挑背影行在斜斜金芒中,竟有几分落寞。
姜央瞧着,由不得垂了睫,到底没多说什么,欠身道了句“谢恩”,便转身回去准备。
眼下这帝京城里,最倒霉的当属姬家,其次便是镇国公府。
先是三年前站错队,害得如今全家都不敢出门,唯恐前脚刚迈出门槛,后脚就被锦衣卫摘了脑袋。
原以为这回跟太后绑死了,应当就没有大碍。可一口气还没喘匀,姜凝就被宫里打发了出来。
且还是被抬着出来的!
进去的时候,人还花枝招展,回来却是顶着一张红肿的脸,跟猪头似的,有几处伤得实在厉害,都溃烂淌了血脓,身上尽是淤青和血痕。扈姨娘这个生母见了,都险些没认出来。
原以为是在宫里叫那姜央欺负了,一打听才知道,竟是长公主命人下的手。
可是不能够啊,长公主怎么可能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扈姨娘不相信,待姜凝醒来,便追问缘故。
可姜凝身心早已叫酷刑摧残殆尽,才刚气若游丝地报出“姜……央……”二字,便抓着衾被撕心裂肺地哭嚎起来,谁上来安抚,她就挠谁。
好好的一个姑娘,算是毁完了!
扈姨娘心肝都碎了,端起桌上一套茶具,连着托盘一块狠狠往地上砸。
瓷片“砰”地一声四分五裂,竖起耳朵细听,里头还有扈姨娘磨牙的声音:“贱人!贱人!我就知道是那个贱人!定是她在其中撺掇,长公主才会同凝儿离心,竟还下了这番死手。凝儿还没嫁人呢,脸就毁了,叫她以后怎么办!”
“还不都是你惯的!”
出了这样的事,姜晏青心中本就烦躁,被她聒噪得,肚里也拱起火。
“当初你要让凝儿进宫,我就觉得不妥。皇宫是什么地方?一只耗子都比咱们地位高,就凝儿那炮仗脾气,早晚要出事,你非不听,还说什么‘大姑娘都能在宫里混下去,为何凝儿不行’,她们两姊妹能比吗?但凡凝儿有大姑娘半分稳重,现在也不至于是这样的下场!”
扈姨娘听得两眼发直,抖着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男人:“你怪我?这事你竟然怪我?老爷,我为何非要送凝儿进宫,还不是因为你当年站错队,害得咱们现在被动。为了这个家,我牺牲自己的骨肉,让她进宫。若是能入陛下的眼,咱们不都能跟着鸡犬升天?你当时也说这主意不错,怎的现在出了事,屎盆子全扣我一人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