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恩宠,竟还是对一个曾经抛弃过他的人……
姜央怔住了。
其余众人也呆滞成了泥塑木雕。
太后更是气得面色潮红,抖着指头直捯气,“你、你……”
却不料还没等她“你”出个所以然来,卫烬便又朝石惊玉抬抬下巴,“把这宫人带回昭狱,这么重要的人证,可得给朕好生安抚。”
最后四个字,他带着笑,字音咬得格外重,语调宛如割喉的丝弦,顺着身上所有毛孔钻进去,凌迟每一道神经。
大家都克制不住抖出一身鸡皮疙瘩。
去昭狱安抚?怕不是要安抚进阎王殿里去!
方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只要太后交了两样兵权,他便放人,怎的话才落地,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你居然敢骗我!”太后已气到完全没了理智,回身朝周围喊道,“禁卫军何在?快!把这乱臣贼子给哀家拿下!”
却忘了自己已经交出辖制权,眼下便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一个禁卫军听她号令。
更何况,就算兵权尚未移出,谁又敢对皇帝动手?
这份怒气就更上一层楼。
太后承受不住,喉咙呜咽一声,竟自己颤抖着举起十根尖尖指甲,下足了狠力,朝卫烬抓去,浑浊的眼眸里头全是刻骨的怨恨。
可人还未及近身,就已经被石惊玉拦住,轻轻一推,便倒在地上,再起不来。
李嬷嬷大喊:“太后娘娘!”慌忙去扶。
太后攀着她肩膀,挣扎着想借力起来,却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气,抚着起伏剧烈的胸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卫烬垂眼睨着她,看着她痛苦,看着她哭嚎,看着她如蝼蚁般挣扎,丝毫不为所动,漠然掸了掸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平淡道:“朕如何骗你了?你要彻查这事,朕让你查,也没说不准。只是这巫蛊一事太过重要,太后这千强调万强调的,朕实在没法袖手旁观,也得查不是?”
说着,狡黠地朝她一挑眉,“谁让朕是无君无父的冷血恶魔,想要从良,只能好好听从太后的教诲。”
从良?他这也叫从良?亏他好意思说出口!
太后一口气没回上来,瘫倒在了地上。
卫烬懒得分去半个眼神,拉了姜央的手,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剩太后一人在瘫在地上剧烈抖动,像被抽了筋的毒蛇,嘴里还在“嘶嘶”咒骂,可急怒之下,到底是颓然昏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开宴之前还众星捧月般的人物,眼下却除了李嬷嬷之外,再无人愿意多瞧她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