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喜欢母亲,更不会喜欢那个襁褓里的小婴儿,把她丢给保姆后依然每天早出晚归, 回来带一身的香水味。
在母亲的葬礼上, 那小婴儿一直在哭, 哭得人心烦。
保姆喂不进奶去,急得团团转,父亲不在,她们只得抱来找他。
苏恩曜本来不想管, 但小婴儿一靠近他突然就不哭了。
保姆在一旁开心地说:“她认得哥哥呢。”
苏恩曜这才瞥了婴儿一眼, 刚出生没多久红皮皴脸的, 像只小猴子。
经过这几天, 她脸上的红不见了,白白嫩嫩的, 嘴边粘着奶渍, 果冻般柔软的唇还在吐着泡泡。
保姆将奶瓶递给他,他五岁的身体还太小, 在保姆的帮助下不耐烦地给她喂奶。
他们都说这小婴儿是他的妹妹,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多讨厌她, 她要不是和他一个肚子里出来的, 真想掐死她。
但这样的念头很快就打散了。
时值隆冬, 屋外大雪纷飞, 小婴儿喝饱了奶, 竟然偏头朝他笑了。
她手臂软软的,小小的又白白的,幼嫩得让人心疼。
保姆惊讶道:“我还是第一见这么大的孩子就会笑了,少爷,小姐很喜欢您。”
另一个保姆说:“小姐到现在都还没有名字呢。”
父亲不会给她取名的。
这一刻,苏恩曜的心突然被婴儿的笑容触动了一下。
他望着窗外的大雪,想起母亲还在时教他背过的古诗:“慈亲倚堂门,不见萱草花,就叫雪萱吧。”
一岁时,雪萱会扶着椅子摇摇晃晃走路了。
父亲娶了继母回家,每当两人在客厅卿卿我我时,苏恩曜就在楼上的房间里教她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