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看到的那几个男生给陈槐道歉的时候的表现,史院长不由摇摇头,对他们非常失望。

这次的事情他亲自处理,甚至于那几个男生去道歉的时候,他也在店里悄悄看着,不仅是想要卖陈颂一个好,也是为了看看那几个男生是否知错能改。

可惜结果让他很失望,从那几个男生的表现来看,别说改正了,他们甚至都不觉得自己有错,之所道歉不过是迫于他这个院长的权威而已。

陈颂淡淡一笑道:“史院长不必介意,说的直白一点,上大学的都是成年人,三观也基本已经形成了,不管您做什么都很难改变他们的品格。您能做的,不过是用校纪校规,给学生们一个不能触碰的底线,遇到事情严肃处理,让他们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做了就需要付出代价而已。但如果他们就是要做法外狂徒,谁都没办法。”

史院长无奈一笑,说道:“这个道理我又何尝不懂呢,可是作为师长,我总是希望每一个学生都能成为对社区有用的才人。至于道德上,哪怕不那么高尚,至少不能那么卑劣。”

陈颂再敬了他一杯,“史院长,您是个很好的老师。然而就算是严厉的刑法,有时候也无法阻止试图挑战的法外狂徒,更何况是您。所以有时候,我们也得接受这种情况的存在。有一句话叫‘但行善事,莫问前程’,于您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即便结果不能尽善尽美,那也能够问心无愧了。”

史院长和他碰了一杯,“你说对,即便是圣人也无法教化所有人,更何况是我,唯有尽我所能罢了。”

陈颂和史院长虽然年纪悬殊,但相谈甚欢,俨然一对忘年交。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陈颂和史院长互换了联系方式,约定以后常联系,然后双方才各自分开。

童一淮和陈颂自然直接回家,张秋浦却是和史院长一路,他在幽州市没有住处,所以暂住在史院长家,明天就回研究所去了。

车上,张秋浦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的师兄,“师兄,没想到你和小陈还这么有话聊。不过你装什么嫩啊?都当了这么多年院长了,我可不相信你还那么天真,小陈都懂的道理你还能不懂?”

史院长才是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的师弟,“师弟啊,我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长进都没有。你不是喜欢看小说吗?你那些小说里就没教你人情世故吗?”

陈颂说的道理他当然懂,甚至于陈颂可能也知道他懂,可有些话说和不说能一样吗?

正如张秋浦之前对陈颂说的那样,史院长在学术上是走到头了,天分也早就到了极限,他也不指望还能有什么了不得的成就,早就把自己的事业重心转移到了行政上。

但既然还在大学工作,和学术圈脱不开关系,为了拓展自己的人脉资源,史院长向来很愿意去结交那些有影响力的学者,也愿意降低身价去捧着对方。他自己也是搞学术出身的,自然了解这些人的脾气,最是清高孤高,捧着点不会有错。

至于陈颂虽然还只是一个本科都还没毕业的大学生,但他可是唐院士的准学生,还得到崔院士和王院士的看重,自己也参与了小行星防御系统这样的国家重点项目,如果史院长真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本科生,那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不过看着一脸懵逼的张秋浦,史院长摇摇头,也懒得和他掰扯,只能说他们两个人到底是不一样啊,这个师弟虽然不通人情世故,但科研天赋可比他高多了。

有这样的科研天赋,还有背后的师门,张秋浦只要不是那种惹人厌的性格,其实也根本不需要懂什么人情世故。

想到这里,史院长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羡慕他们这样的天才。

曾几何时,史院长也是个天才,否则也无法成为张秋浦的同门师兄,只是越到高处,他就越明白天才之间也是有等级的,他这种普通的天才,在科研的路上走不远,要么成为籍籍无名的普通研究员,要么就像史院长这样走行政路线。

史院长到底是不甘心籍籍无名的,所以他从史教授变成了史院长,从知名重点大学到了现在的明乐大学。

处理完所有琐事之后,陈颂和童一淮就基本不出门了,陈颂在家一边准备答辩,一边继续整理曾祖父的手稿。

其实这份手稿这两年陈颂一直用业余时间在研究,已经整理并推演完了曾祖父没有推演完的部分。

这并不是因为陈颂的能力比曾祖父强多少,主要是因为这些年数学也有许多发展,多了许多但年没有数学工具可以使用。

虽然卡塔兰猜想已经被证明,但因为曾祖父使用的是目前使用的证明方法完全不同的方法,过程比目前的证明方法更加简略,所以依然有它的价值,陈颂整理了一篇论文,他和曾祖父作为共同一作,并且把发现手稿的故事附在了论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