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又下来了个人,他迷迷糊糊地穿好衣裤,去洗了把脸。
“翠花,我昨晚做了个很奇怪的梦。”他手里拿着黑面馒头,不安地向面前这个叫“翠花”的妇女说。
翠花不以为然地喝了一口粥,吧唧着嘴说:“又是啥子梦嘛,你摆一哈嘛。”
“我梦见自己开车翻山沟里了。”他打了一个寒战,现在回忆起来还有些后怕。
翠花“噗哈”一笑,“赵胜刚,瞧你那怂样,拉了这么多年的货,一个梦就把吓成那样?”
他狼吞虎咽起来,咬了几大口馒头,喝几口粥,然后急忙忙地就走了。
“翠花,今晚我不回家吃饭了。”
话罢,他小跑到屋外,若有所思地看着这辆大货车,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发动货车。
他这次是给同村的老王家拉货,说起这老王家,今年闹得怪事还真不少,先是老王的老伴杨花菊莫名其妙的就疯了,然后深夜房后传来哭声,最后在一场暴雨中差点连房子都被埋……
崎岖的土路到处都是弯,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敢有丝毫松懈。虽然这一路上有些颠簸,但总归还是顺利到了老王家。
王志国听到鸣笛声,急忙从那间窟漏房子里出来,给司机派了一支烟。
“老赵啊,这次真是麻烦你了。”王志国从裤兜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四百块钱,递给了赵胜刚。
赵胜刚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老王,咱们这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说这路程又不是多远,我怎么能收你这么多呢?”
话罢,他又退还给了王志国两百块钱。王志国本想不接这退来的两百块,但是家里的负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只好厚着脸皮接过这两张皱巴巴的两百块钱。
赵胜刚把烟灭了,吃吃地说:“老王,那个,花菊的病好些了吧?”
王志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医生说她这是精神上出了问题,现在在gy第四精神病院,伟娃子在医院照看他。”
赵胜刚无奈地摇了摇摇头,打开车门,把货车发动起来,“那你忙,我还有一单生意要接。”
“慢走哈。”
他开着货车往镇上赶去,那里还有一批水泥等他去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