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答应了,有些尴尬的将羊皮卷接了过去,玲珑强忍了心口的怒火,满脸不快的才又重新坐了下来。耶律拓摆明是要气她的,现在宣纸写信这样方便快捷的他不用,偏要用羊皮来写信,摆明就是要她撕不掉,气得半死的样子,她偏不中人计,就算只是一些小心思,无伤大雅的,可她也不能让耶律拓痛快!心里这样一想了,玲珑表面上才好看了几分,又重新将胸口儿间的那口气压了下来。
这边郭氏还生产着,那头又送了信过来,今天倒好像什么事都凑到一块儿去了,玲珑刚将画完的画交给几个会画素描的妇人,那头又有丫环来报,说是姚氏不行了!
姚氏已经病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一会儿吐血一会儿昏迷的,没少出事儿,庄子里大夫都请过好几回,可像这回下人来报,说姚氏不行的,还真是头一回。
兴许是上午郭氏派了人过来请玲珑的丫头被赶了出去,这回前来报信儿的丫头看着外貌倒是成熟了几分,说话时语气虽然有些焦急,可还条理清楚的,也不像今天早上那个一样,没头没脑的样子。
“你说什么?她真的不行了?可找大夫过去瞧过?”玲珑白天时烦着事儿,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好不容易忙完,可偏偏没给她喘口气的功夫,事情一堆接一堆的来。那丫头听她问话,连忙就答了:“已经是不行了,大夫也找过,不过大夫说老夫人恐怕是熬不过今晚。”
姚氏要死的事要跟郭氏不一样,姚氏再怎么闹腾,再怎么让岳承宗心寒,可到底她仍旧是生了岳承宗的亲娘,若是她要死了自己也不管不顾,恐怕就算是姚氏死了,也容易给她和岳承宗之间生出隔阂来,玲珑一听到姚氏快要不行了,便知道自己今日肯定是要过去一趟了。
她冷笑了两声,一面着人拿大氅与暖炉过来,一面问姚氏的情况。
“早晨时还念叨着二爷,说是想见二爷一面,又……”那丫头说到这儿时,小心翼翼的顿了顿,看了玲珑一眼,估计她没有说出来的话不是什么好听的,否则她恐怕不是这个表情了,玲珑搓了搓有些冰凉的指尖,就笑道:“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又何必藏藏揶揶的,不肯说?”
“老夫人,说,说她,做,做,也不放过夫人您。”这丫头听玲珑一说完这话,才硬着头皮轻声接了一句。玲珑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她是想说,做鬼也不放过我吧?”自己说到这儿,玲珑自个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笑完她又有些警惕,姚氏恨她入骨,总视她为祸害了岳家的罪人,恨不能让她去死,为此姚氏没少干一些在她自己看来都无法原谅的事儿,姚氏这样恨她,若是姚氏死了,玲珑不相信姚氏自个儿想不到会有下人要过来请自己!而若姚氏真要死,自己也必定会过去看她,而姚氏要真想自己死,说不得就算她自个儿不行了,也会拉自己当垫背的!
如今的玲珑怀着身孕,可不敢跟姚氏这个疯子斗,她想起以往的种种,顿时心里下了决心:“去给我将周义请来!”
周义是岳承宗的结义兄弟之一,对岳承宗忠心耿耿不说,而且对玲珑十分钦佩,可说视玲珑如仙人一般,对她敬仰得五体投地,不止是因为玲珑当初挣钱的能力,还有她为庄子上的士兵们得了大量战马的事儿,也够周义一看到她便如同信徒似的,见着便恨不能拜下去了。岳承宗出去征战时,家里不放心媳妇儿,因此都会留下一个信得过的人在营地上,供玲珑使唤,这趟留下来的,正是周义!
玲珑多了个心眼儿,她不信姚氏,她害怕姚氏会再对自己动手,因此这才准备唤了周义一块儿陪她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