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大臣们紧张,就连永平帝自己每回收到梁王府的信也是忐忑不安的。
他故作镇定,实则小心谨慎地打开信封,本以为会是平常那样针对江城的病情作回报,帝王还想着江城这病御医说好转了是真是假,心中惴惴,岂料今日信件的内容却比他原先猜测的,还要偏离得多。
永平帝愣了愣,把纸条从头至尾看了两三遍后,抬起头看着同样挂着关心神色的大臣们,没说话,低头又将信上所写的内容再次看了个遍,边看还露出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大臣们也是错愕。
这是怎么了?从圣上表情也看不出究竟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反复看了许多次,永平帝终于罢休,把信放下,做出沉思状,久久无语。
“陛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其中一位臣子大着胆子出声询问。
皇上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眼还在等他说话的臣子们,摆了摆手。
“爱卿们先回去吧,择日再议。”
今天的要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再来的又是那些关注他后宫的老黄历,能有个因由打发了这些臣子也好。
帝王说一不二,大臣们饶是心里再纳闷,也只能一一退了出去。
永平帝正在思索夏阳所问的问题,忽地看见最后一位要退出去的臣子,忙出声喊住他:“连相请留步。”
连业闻言驻足,转身行了一礼。
他问:“不知陛下唤老臣有何事相商?”
皇帝请他坐下,方笑着说道:“连相不必紧张,朕要问的不是国事,也非家事,而是私事。”
听到是私事,并没让连业的心情轻松多少,但他面上依旧恭敬:“陛下要问什么,老臣知无不答。”
然而永平帝这问话的第一句开头,就让连业惊得险些变了脸色。
“朕记得连相女儿今年已及笄了?”
连业暗自倒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才开口:“是。”
因为太过紧张,分明是舒适的天气,仍让连业焦灼得直冒汗。
“朕就是想问问,连相平日里是怎么夸女儿的?”
听见永平帝的问话,连业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夸女儿?
皇帝问的不是自己忧虑的那件事,连业便率先放下一半的心。
永平帝以为连业迟迟未回答是对这个问题摸不着脑袋,他能理解,因为他自己也是的。
高高在上的帝王揉了揉太阳穴,把手中握着的信纸扬了扬,苦笑道:“这夏阳还真是会给朕出难题,竟然问朕‘如何才能让女子听见最合心意的夸赞’,这不是为难朕吗?”
连业仍未抬头,毕竟这问题他可不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