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华予感觉有人在轻轻摇晃自己,她缓缓睁眼,发现四周一片乌漆麻黑,方才摇醒自己的人虽是看不清面容相貌,却可依稀分辨得出是位十五六岁的姑娘。
屋子里的窗子被木板封死了,只能透进来些微光,楚华予看不清,却可听见四周充满了细碎地呜咽声,原来,还里还关着许多姑娘,凄凄惨惨,哀声一片……
“这是……什么地方?”楚华予怯声问道。
“这里是人牙子的关人的屋子,小妹妹,你是被抓来的,还是被家里人卖了?”那姑娘的声音温柔动听。
“我……是被抓来的……呜呜呜呜……”楚华予说罢害怕地哭了起来。
“不哭了不哭了……”那姑娘将楚华予轻轻拥住,方才她见楚华予身上脏兮兮的,还有许多细碎的小伤,就连鞋子也不见了踪影,她觉得心疼,便细心地为楚华予清理了身上脚上的伤口。再过会儿买主便要来了,如果被人牙子瞧见楚华予还不醒,便会以为楚华予活不长了,会将楚华予丢了喂狼喂虎,所以那姑娘才着急忙慌地将楚华予摇醒。
“小妹妹,别怕,你可还记得自己家住何方?父母姓名?如若记得,姐姐帮你问问那人牙子,看能不能行个方便叫你爹爹娘亲拿钱来赎你。”那位姑娘轻声说道,难怪她见楚华予身上穿的是上好的锦缎,看来,楚华予定是一位父母疼爱的孩子,而不是如她这般,被欠下赌债的父亲狠心发卖了……
“我叫……我叫小鱼儿……”楚华予啜泣道。
“小鱼儿?这……这是乳名吧,小妹妹,你可还记得你的大名叫什么?”
“我不记得了。”楚华予摇了摇头:“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我叫小鱼儿……”
那姑娘心中一滞,难道……眼前这位小姑娘是被可恨的人牙子打伤,不小心失去记忆了?那群畜牲,当真是狠心!
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那姑娘觉得很是心疼,又将楚华予抱在怀里柔声安慰了好长时间。
终于,黑屋的门不知被谁推开了,光终于照了进来,楚华予也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位姐姐的模样。
只见眼前这位姐姐衣着干净,耳垂上戴着玉珠耳坠,面容姣好,脸庞白白净净的,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
推门而入的有两人,一位男子是人牙子,另一位女子是买主,也是郦城怡春院的老鸨儿。
“李妈妈又来看货啦?”那人牙子问道。
“哼。”老鸨儿摇扇轻轻点头,随后缓步走进屋内,左看看,右瞧瞧,动作极慢,随后停在一处不动了,死死瞪着那位正抱着楚华予的姑娘。
老鸨儿微微下蹲,随后用扇柄挑起那姑娘的下巴瞧了又瞧。
“不错不错,可有才艺?”老鸨问道。
“会弹箜篌……”那姑娘轻声道。
“叫什么名字?”
“柳雪儿……”
“你妹妹叫什么?”
“小鱼儿……”
“不错,这姑娘我要了!”老鸨儿的声音又尖又细,随后指了指楚华予:“还有她怀里抱得这位,看她与我妹妹年龄相仿,正好买回去同我妹妹做伴!”
“李妈妈眼光真心不错!”那人牙子笑道:“这丫头可是我们这儿定价最高的,至于她身边这位小的,嗨呀!我们白送您都成!”
“哈哈!那你说,要多少银子?”老鸨儿笑着问道。
“嗯……最起码得值这个价!”人牙子说罢伸出五根手指。
“别同老娘打哑迷,直说吧!”老鸨儿的脸上有些不悦。
“最起码……得要五百两银子!”人牙子试探着说道。
“什么!”老鸨儿瞪大眼睛,怒道:“啧,根本就不值这个价,三百两!”
“哎呀,李妈妈,我们干的可都是些杀头的活啊!四百两,不能再低了啊!”人牙子说道。
“啧,四百两便是四百两!”老鸨儿眼中满是不悦,却也是同意了。
老鸨儿将柳雪儿和楚华予带上马车,车轮滚动,那是前往怡春院的路……
到了怡春院,有人上前为柳雪儿楚华予清洗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