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七叔就当我没说过吧,是我失礼了。”段齐彦说着,话题一改,又讲起了别的有的没的,“我父亲想让我上京历练一番,好继承家中伯爵之位。七叔与我年纪相似,日后恐怕要向七叔多多请教。”
“没问题,你要上京就上京。你七叔和未来的叔母,都会好生指点的。”段准笑的风度翩翩。
一个“未来叔母”,让段齐彦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一通闲聊,段齐彦压根就没和阮静漪说上话。无论想讲什么,都会被段准不紧不慢地接过去。从头到尾,阮静漪就坐在屏风后头,陪着那个八岁的小姑娘玩耍,一忽儿教识字读书,一忽儿帮忙剥瓜子,好一副母女情深的样子。
等从屋里头出来,段齐彦心底愈发不甘了。静漪连一句话都不能和他说,在外人面前必须对一个非自己所生的女儿如此慈爱,这不是七叔仗势欺人,又是什么?
一种莫名的责任感涌上了段齐彦的心头:他若不伸手,静漪这一辈子,便都要在宜阳侯府的寂静后院里沉闷地度过了。
于是,傍晚时分,段齐彦便借口赏花,在蕉叶园附近流连。
蕉叶园前,丫鬟仆妇们进进出出,却始终不见得几位主子的身影。不知等了多久,藏身于群花之后的段齐彦,终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倩影。
阮静漪提着一盏灯笼,慢悠悠地走出园门,像是晚膳后随意地四处走走,消消食。她着一身李色轻罗裙,臂上悬一条缀金络子的披帛,整个人融在夜色里,透着一阵懒艳的风情。
“静漪!”段齐彦连忙现身,在园门边的小径上拦住了她。
“段小公子?”阮静漪提起灯笼,就着光照了下段齐彦,露出纳闷的神色,“你还不走吗?今晚要住在宜阳侯府?”
段齐彦摩挲着手上扳指:“我是为了你才留下来的。”
“你还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小侯爷的?”静漪问。
段齐彦听了,有些着急:“和七叔没关系,我是来找你的。静漪,你要是不想留在宜阳侯府,就跟我一道走吧。我想想办法,一定能让你摆脱这种困境。”
阮静漪听了,眼睛眨了又眨。她晃着灯笼,问:“段小公子,你没事吧?是喝多了,耍酒疯吗?”
段齐彦说:“我可没疯。我也知道,要带你离开宜阳侯府难于登天,但我也不是什么都办不到。只要愿意想,总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