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摇摇头,道:“你父亲不允。”顿一顿,韩氏有些犹豫地说,“要不然,这事儿就算了吧。要母亲说,清远伯府也没什么不好的。”
阮秋嬛却抿着唇,语气淡然地说:“母亲,我不愿困守丹陵。”
韩氏抬眸看去,望见了女儿清丽如兰的面容。芭蕉叶影落在她额上,髻间的银步摇煜煜生辉。这一瞬,韩氏的心底便涌起了爱怜之情。
这是她精心教养的女儿,凭什么只能待在丹陵这种小地方呢?秋嬛就应当嫁入京城名门,做个人人艳羡的贵夫人。
但旋即,韩氏又有些烦恼,道:“秋嬛,现下你父亲不同意此事,你祖母也是个精明的,全不把你当嫡亲孙女看,有好的婚事也不想着你。就算母亲想出一份力,也什么都办不到。”
阮秋嬛垂下眸光,曼声道:“母亲莫慌,万事只怕人为。如今祖母已与孟家写信,约好了要去做客,行程决不可改。要不然,便是失了孟家的约,难免无礼。若在此时,大姐姐出了些差池,去不了孟家,那一切便都迎刃而解了。”
闻言,韩氏的眼睛微微一亮:“秋嬛,你的意思是……”
秋嬛勾起唇角:“大姐姐爱慕段小公子已久。若是她寄给段小公子的情书,被父亲与祖母抓了个正着,母亲说,祖母还愿不愿意带她去孟家丢人?”
阮静漪坐马车回到阮府时,天光已晚。天边一片堆叠的红霞,金云乌压压得一片,落在檐上,像极了一团混了金丝的棉絮。
静漪解开披风,一边与芝兰说闲话,一边踏入桃苑:“锦瑞阁的生意,接下来得好好盯着。若是运气好,便能狠狠赚它一笔……”
话音未落,静漪便瞧见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从自己的屋中溜了出来。那人东张西望,警惕非常。也正是因此,在看见院门口的阮静漪时,她吓得险些从原地弹了起来。
“杨柳,你偷偷摸摸跑进我的屋子,是做什么?”阮静漪眯了眯眼,问。
那鬼祟之人,正是原本已被降为外院婢女的杨柳。看的出来,这几日她过的很不顺遂,原本白嫩娇气的脸蛋,竟显得有些青黄。
杨柳有些慌张地欠身行礼,道:“大,大小姐息怒…是奴婢先前在您屋中服侍时,落下了一个很重要的香囊。左右找不见,这才斗胆进了您的屋子……”
话虽如此,杨柳也知道,擅自进入主子的屋子是大不敬,势必会被严惩。因此,她额上冷汗涔涔,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淌。
也不知道大小姐会怎么惩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