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家晚饭一向早,因为冷老太睡的早。
“哟,二嫂,怎么不见你叫翠去拾柴,这没个亲娘,就是可怜”
老三家的,也是这家里唯一敢出来说句话的,因为她腰杆硬气,嫁妆比其他几房多,又生了两个儿子,这村里都知道,她这个婶子心肠热。
当然,张口说句话的心肠热而已,却从没见她施舍过一口吃食。
叫骂的戏码又一次上演,最后,在冷太爷敲击烟杆的声音下结束,至始至终,没人搭理过墨宝华,或者说冷小花!
没人过问她饿不饿,冷不冷
放好柴火,等着她的还有厨房那些活。
干完活,天已经黑透了,从灶炉里巴拉出一个红薯,已经煨熟了,扒开香气扑鼻,赶紧吃完,灌了几口水将味道冲淡,这才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大家都是一家子挤在自己的屋子里,她例外,在院子东角的杂物偏房里,用木板搭了个床,就是她的住处了。
其实,宝华倒是感谢那个后娘的狠毒,真让她和那几个人挤在一个铺板上,她估摸着真要寝食难安了。
乡野之地,天黑,也就意味着安静了。
床铺正好对着窗,躺在床铺上,静静看着窗外天边一轮冷月,墨宝华蜷着身子,真冷啊!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的尽快想办法离开。
想到这,忍不住笑了笑,人的极限,实在让人难以预料,若是从前,她绝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过上这样的日子。
既来之则安之,重活一回,总是会看的开些。
月光里,那张原本瘦瘦巴巴有些蜡黄的脸,一笑之下,竟奇异的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