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越跟着那几个士兵到了一户人家门前。这户人家姓昌,一瞧就是高门大户,是白河城里的富贵人家。覃越跟到了昌府外面,便没有贸然进去了,而是转身回了卫所。
覃越向来是个谨慎人,当年跟踪王子腾,到了隆盛银楼,便没继续跟进,也是如此,才没中忠顺王的祸水东引之计。这次到了人生地不熟的边陲,依覃越的性子,越发不会冒进。
又说在卫所里的贾敬受到南安郡王的热情款待,叫人送上整坛的马奶酒,劝贾敬道:“贾世兄,久不见面,咱们今日不谈公事,只谈重逢。贾世兄难得来一次边陲,这苦寒之地虽然不如京城繁华,倒也有些玩意儿别有风味,世兄尝尝这马奶酒,和中原的琼浆玉液不同,但舒筋活血、祛风散寒功效不错,咱们今日喝个痛快。”
贾敬本就是个细心的人,这一路被人追杀,警惕之心更胜,推辞道:“王爷盛情,下官本不该却,只是初到边塞,公事未办,断不敢因私废公。待得下官巡视防务之后,再和王爷促膝痛饮,不醉不归。”说完,又拿出银筷道:“王爷请见谅,下官此来,一路上遇到波折无数,难免杯弓蛇影,谨慎过头。下官不是信不过王爷,实在是军营人多,不得不小心些。”
南安郡王被贾敬这一出公事公办搞得脸上些微变色,干笑道:“应该的,应该的。”说完,陪着贾敬用膳。
贾敬和南安郡王坐主桌,余下柳苹等人也都在帐中,俱拿出银筷用膳。不过军营里的饭菜倒还干净,没人做手脚。
待得用膳之后,贾敬一行回到南安郡王为一行人准备的营帐。贾敬一行四十一人,如今折损小半,剩下的因为共同经历过生死,交情自然不浅,相互也信得过。且安排谁先安寝,谁值守,几时换班也都按旧例就行。一行人能顺利里到西海沿子,沿途躲过风险无数,早就分好组别,在休息时有人轮流放哨守夜,才能平安到了卫所。
这日照例安排了值守,贾敬和柳苹商量了一下明日巡视的路线,才问:“覃先生怎么还没回来?”
正这时,覃越已经回来了。
覃越将今日发现之事对贾敬和柳苹说了,末了皱眉道:“我到榷场看了,交易的都是朝廷准许的丝绸、茶叶、瓷器等物,也都有官府公文,榷场交易倒还正规。只是那几个明明是士兵的人,为何做商人打扮,进了榷场,偏偏又不做交易,偷偷入了白河城,去了昌家。虽然那几人也有可能是退伍士兵做了商人,但是我总觉得几人行动鬼祟,十分可疑。”
贾敬听了,道:“若仅此一事倒还罢了,今日南安郡王替我接风,正事未办,就要拿酒灌我,虽然也是小事一桩,若是此二事有联系,蹊跷便大了。”
覃越也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这十多年,贾敬和覃越经历风浪无数,直觉十分敏锐。贾敬略一沉吟,道:“咱们今夜就去昌家瞧瞧。”
如果这件事没有猫腻便罢,如果有猫腻,查证此事便宜早不宜迟。今日贾敬一行刚到西海沿子,人生地不熟,对西海沿子的了解有限,对方不管什么人,必然想不到今日贾敬一行就能摸到昌家。趁对方警惕最低的时候动手,便是兵贵神速。
商议已定,当夜覃越就和柳苹两人就带着一袋子特质酱骨头去了白河城昌家。
覃越和柳苹到了昌家之后,只见昌家虽是夜里,却灯火通明,四周守着侍卫,戒备森严。凭覃越和柳苹的本事,闯入昌家自然不难,但是这样密集的防御和戒备之下,要想神鬼不觉的混入,却难如登天。
柳苹看了一眼覃越问:“覃先生,咱们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