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权辩称千金裘皮货铺是他的暗产,因为他担心事情做大了终有一日要暴露,所以准备收手。谁知还没收干净,就被国公爷拿下了。戴权无论如何只肯承认自己贪财而已。
案子到这里似乎陷入了死结。只是五年前,菩提寺的案子,前脚青瑟招了恻隐善堂豢养杀手,悦来牙行将杀手专卖到各家王公贵族家里。后脚这两处就失了火,通过这次及时赶到千金裘皮货铺,起码知道了对方消灭痕迹的手法。若是贾代善一行晚到一步,只怕千金裘皮货铺和当年的恻隐善堂、悦来牙行一样,要变成一堆灰烬了。仅凭这一点,景和帝也不会相信戴权的说辞。更何况戴权在狗急跳墙的时候,还袭击了皇长孙,妄图拿皇长孙做质。
因暂时没审出什么来,刑部决定先退堂,改日再审。暂将戴权关在大理寺天牢。
贾琏无官无职,从那日捉拿千金裘皮货铺一众人等回来之后,便没有直接参与案子。不过贾代善每日旁听问审回来,都会将案子进展说给贾琏听。
当听到千金裘皮货铺抄出来的东西并无可疑之物时,贾琏回忆了一下当日从千金裘皮货铺抄出来的东西,叹道:“好狡猾!千金裘皮货铺不是没有物证,是他们到底还是先一步毁灭了物证。”
贾代善听了,皱眉问:“琏儿说的物证是?”
贾琏道:“柜台!我记得当时千金裘皮货铺的柜台上摆着一个水盆。水盆里有一本泡得字迹全都晕开的账本。那就是物证!许是戴权同党的名单,许是重要书信!对方果然好谋划,将物证就摆在柜台里,又在柜台内放一盆水,就是官府突然到访,也来得及将账本丢入水盆中!竟比将账本藏在哪里都安全。”
卫九听了,抬眼看了贾琏一眼,道:“二公子所言有理,是我疏忽了。”
贾代善摇头道:“怪不得卫九。一来,对方这法子出人意料,凭谁也想不到与谋逆有关的物证就放在人来人往的柜台里;二来,当时你也便是走正门而入,那掌柜也完全来得及失手将账本落入水盆中。”
顿了一下,贾代善又道:“难道案子查到这里,又要戛然而止了?”
贾琏沉吟一下,道:“不会!”
贾代善和卫九、覃越都瞧向贾琏。贾琏接着道:“祖父,当时我是从背后主谋从胡家庄调派杀手,而疑心到背后主谋用胡家庄转移咱们的视线,想将咱们的力量调去胡家庄。但终归到底,胡家庄还是和此案有关联。所以,要破此案,还是要从胡家庄着手。祖父可曾记得琏儿怀疑胡家庄之所以愿意出钱出力替背后主谋豢养杀手,是因为胡家庄的发家史不干净,害怕朝廷追查,而投靠一股势力。更何况,此事还牵连到五皇子府。”
贾代善听了,点头道:“琏儿此言有理,现下戴权在大理寺天牢,不怕他逃了,咱们现在有的是时间从青山县查起。”
有了着手方向,事情就容易得多了。于是贾代善又谏言,暂时撂开戴权一案,从胡家庄的杀手灭门昌和玉器铺审起。刚开始,胡博达什么都不肯招,景和帝直接派人去严查了胡家祖上的发家史。
这一查,便由不得胡博达不招了。当年太|祖得国后不久,天下未定。盐铁两项也未纳入朝廷专营。青山县有一座矿山,盛产铁矿石。胡家为图暴利,曾卖给常安王不少兵器。
但是胡家祖上做事十分谨慎,不但每次和常安王来往都十分小心,后来常安王谋反事败,胡博达祖上还烧了所有和常安王来往的证据。因为胡家在青山县乐善好施,向来口碑极好,又无人知道他们与常安王的瓜葛,便没有受常安王一案的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