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龙是陈余特意求来的,说是请他吃粉,顺带和他攀亲戚,说自己也是东北的,可‘东北’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迷龙就给了他一巴掌。
说陈余一嘴的北平口音,跟孟凡了那个死瘸子差不离,让自己掌眼怕被坑就直说,装什么东北人,犊子装到他老家去了。陈余有苦难言,普通话的口音跟北平挺像的,但是自己是湖南人,正儿八经的湖南人。
从此以后陈余就不和迷龙装犊子了,这家伙得顺毛捋,直来直说顺带加点人情世故。陈余知道迷龙看上这块表不是一天两天,故意在自己面前装样子,鬼知道一个爽朗大气的东北汉子为什么变得如此市侩?
“龙爷。”陈余侧身在迷龙耳边说道:“兽医那个老家伙没吃的了,屋里的伤员都算不上病死,都是饿死的。大家伙都是一口锅里搅食吃的兄弟,让他们临死也吃一顿饱饭,这表算我抵这里,您看行吗?”
“关老子屁事,全天下饿死病死的人老多了,是不是老子都要管?”
“这话说的。”陈余苦笑一声道:“如果我有本事就不会让兄弟们挨饿受苦了,生前也没落着啥好,死了也不能让兄弟们饿着肚子上路,拿表换,能换多少换多少。”
迷龙起身站在屋檐下,然后猛的一脚踹在一旁羊蛋子的屁股上。“混蛋玩意儿,给老子把屋里的罐头拿十个,再把饼干拿一盒,没点眼力劲咋地?”
“唉唉唉···”
羊蛋子连滚带爬的走进屋子里,片刻就拿出一堆罐头和饼干,小心翼翼看着迷龙然后放在桌子上。
“龙爷,都在这里,十个罐头加上一盒饼干。”
迷龙挥手转身,然后拿起桌上的罐头往不辣、要麻、康丫那群杂碎们丢去,揽着陈余的肩膀,宽大的手掌差点没把陈余拍矮三寸。
“你们这群瘪犊子玩意儿记得,死鱼是我兄弟,这兄弟我认了,都给我记清楚了!”
“别别别,我可不敢跟你龙爷做兄弟,龙爷抬爱了。”
“又装犊子,说你是就是,狗日的世道老子第一个看见你把他们当兄弟的,是个好爷们儿,值!”
······
虽然交了一个兄弟,可是手表还是被迷龙拿走了,陈余就知道这个貌似很是神经粗大的家伙心细的比小媳妇还要细。
罐头和饼干第一时间被兽医收走,有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想偷拿,然后就被陈余带着一群喽啰们围攻,尤其是不辣和蛇屁股。不辣不是陈余的兵,陈余原来是个连长,逃命路上看见不辣于是说自己也是湖南人,看陈余人挺好就跟在他后面跑。
蛇屁股是厨师,对于食材最是上心,一把菜刀舞得虎虎生风,等闲三五好汉不能进身。有个不长眼的家伙挨了蛇屁股一刀,但是没人在意,只有兽医大喊大叫抹眼泪,那个倒霉蛋挨刀都没哭,但进的兽医的伤员间后硬生生被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