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捡起香囊,放到鼻尖,似乎在闻上面的味道。
悲喜面突然发出尖锐的狂笑和悲怆的哭嚎,面具和脸融在一起,竟然蠕动起来,一边唇角上扬,眼眸弯起,一边唇角下压,血泪不止。
这场景诡异极了,沈柏在旁边看着只觉得反胃,不自觉的抬手捂唇,又一张悲喜面出现,不同的是,那人身上穿着黑色斗篷,和刚刚在东方擎府上看到的人一样。
他大步朝沈柏走来,想抓住沈柏的手,沈柏本能的后退躲避,脚下一空,整个人向后坠落。
时空扭曲,周遭的景物再度变换,还是漆黑的夜,周遭却没了一点光亮。
沈柏没有实体,孤魂野鬼一样飘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耳边传来乒乒乓乓的凿击声。
那声音一下又一下,像锤子一样砸在她头上,恨不得凿开她的脑颅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似的。
循着声音飘去,沈柏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在她面前,有一个数米高的尸堆,那些尸体全都穿着兵甲,有昭陵的士兵,也有越西的。
战事很残酷,这些尸体打得也都很惨烈,到处都是被砍掉的胳膊腿儿。
尽管闻不到,沈柏也能想象出空气里的血腥味有多重。
大战之后,两军都会派人清扫战场统一掩埋尸首,以免尸体腐烂发臭,传出什么病疾来。
处理这堆尸体的却只有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棉麻灰衣,背对着沈柏盘腿坐在尸堆前面,手里拿着东西鼓捣着,沈柏刚刚听到的凿击声就是从他手里发出来的。
沈柏见过打仗,也见过尸堆,把她惊住的,是坐在尸堆前面的这个人。
在这人旁边,有一堆新鲜的,白森森的头骨,应该是刚从面前这堆尸体上弄下来的。
刚春盈被杀,再见到眼前这一幕,沈柏胃里的恶心达到巅峰,那凿击声落入耳中也越发的阴森恐怖。
人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对这些尸体做这种事?
沈柏不能理解,灵魂却还是被那声音吸引,慢慢飘到那人身后。
灵魂约莫是站立状态,到了那人背后,沈柏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他左手拿着一个头骨,右手正拿着一个铁锥在头骨上凿磨。
头骨被他凿出一道道痕迹,沈柏看了一眼,然后注意力被他血肉模糊的手吸引。
他的十指全是血,指骨几乎全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