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禁卫军涌进来,不是朝着沈柏,而是朝着赵稠去的。
“你们耳朵聋了?外公让你们抓沈柏,你们朝我来想干什么?!”赵稠惊慌的吼,他在太学院的武修比沈柏强不了多少,很快被禁卫军抓着胳膊控制住。
李德仁管不了那么多,快步冲到恒德帝床边,刚要说话,却见恒德帝掀开被子,稳稳当当的站了起来。
和躺下的时候不同,恒德帝站起来以后,这些时日被病气掩盖的帝王之气瞬间迸发出来,李德仁被震慑得后退了一步,瞳孔震颤,方才的胸有成竹和得意荡然无存。
李德仁:“你……你装病!?”
太过意外愤怒,李德仁连陛下都不称了,恒德帝朝李德仁走了一步,李德仁拿着圣旨连连后退,恒德帝说:“爱卿想唱这一出大戏,朕若不好好配合,怎么能看到爱卿如此狂妄的嘴脸呢?”
李德仁浑身都在不住的往外冒冷汗,他想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脑子却像是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到,根本无力思考。
禁卫军都涌到屋里来,恒德帝沉声吩咐:“来人,扶丞相去议政殿!”
立刻有两个禁卫军上前把李德仁架起来。
时隔两三个月,恒德帝终于走出了寝殿,沈柏摇着扇子跟在他身后,恒德帝走出两步又回头看着屋里已经傻掉的一众太医说:“诸位爱卿也随朕一起去议政殿吧。”
众人连连应是,跟上恒德帝的步伐。
禁卫军架着赵稠和李德仁紧跟在恒德帝后面,出了东辰宫,浓郁的血腥味立刻扑面而来。
东辰宫外面的青石地砖上全都是血,滚烫的,鲜红的,触目惊心。
外面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厮杀,尸体已经被宫人拖走了,但血迹还来不及处理。
众人走在这条路上,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帝王之路有多凶险可怕。
东辰宫到议政殿有两刻钟的路程,恒德帝登基以后,第一回 没有坐龙撵,带着众人一路走过去。
两刻钟的路程,一千七百多块地砖,每一块地砖上几乎都染了血,刚开始大家还能忍着,走到后面,便有人控制不住的干呕起来。
瀚京总是安宁繁荣的,菜市口斩个人就已经够闹得满城风雨了,这样的厮杀对一直生活在瀚京的人来说,简直如同噩梦一样的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