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猛地睁开眼睛,像濒临死亡的人突然得以自由呼吸,大口大口的喘气,浑身都是冷汗。
梦里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了,沈柏喘了半天的气才回过神来,营帐里没人,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正要下床,冷不丁看见被子上有一根银白的发丝。
她把那发丝捡起来,发现那发丝很是直顺,发根粗壮,与她的发质截然不同。
这样的银白头发,沈柏只在东恒国大祭司寒辰身上见过。
沈柏又想起自己在梦里最后听到的那句“回去”,仔细想想,那个声音也有点像寒辰。
可是寒辰不是早就回东恒国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沈柏想着,脑袋开始疼,帐帘被挑开,来人发现她醒了又跑出去,沈柏把那根发丝藏进怀里。
不出片刻,帐帘又被掀开,顾恒舟大步走到床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急,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眼神飞快的在沈柏身上扫了一遍,似乎确认她是不是真的醒过来了。
沈柏记起昏迷之前的事,抱歉的冲顾恒舟笑笑,看见站在他旁边的军医,神色一变,撑着身子要坐起来,顾恒舟把她按回去躺着,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说出来,先让军医帮你看看。”
沈柏摇头说:“我没事。”
说完警惕的看着那位军医,看出她脸上的不安,顾恒舟说:“不必紧张,都是信得过的人。”
军医又帮沈柏诊了下脉,没查出什么问题,提着药箱离开。
顾恒舟在床边停下,沈柏压低声音,紧张的问:“顾兄,军中大夫和其他人关系很好,他真的不会说出去吗?”
顾恒舟神色平静,淡淡的说:“你来军营第一天,孙叔叔和李叔叔就知道了,他不会再告诉别人的。”
“咳咳!”沈柏惊得咳嗽起来,不解的说,“我和在京中的表现没什么两样,他们怎么这么容易就看出来了?”
顾恒舟说:“你的伪装并不高明,在京中没被发现,是因为你在先皇后寝殿出生,所以没人怀疑。”
沈柏摸摸鼻尖,有点不服输,为自己辩解:“那我装得也还可以吧,还是有很多人看不出来的。”
沈柏眼睛亮闪闪的,期待顾恒舟能夸自己两句,然而顾恒舟并不如她的意,沉声道:“这次你突然昏迷,原因尚未诊断出来,军医这么多年诊治的都是外伤,对女子的病症并不是很了解,我已修书回京,过两日便派人送你回京,先让张太医帮你调理身体。”
“顾兄你要送我回京?”
沈柏噌的一下坐起来,见顾恒舟一脸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顿时炸了毛,急切的说:“顾兄,我可是陛下下谕旨定的钦差,我身上还有兵符,你没有权力送我回京!”
顾恒舟眉眼冷沉,绷着脸问:“你知道你这次昏迷了多久?”
沈柏感觉身体很疲惫,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噩梦,并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少,疑惑的看着顾恒舟,顾恒舟冷声说:“你昏迷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