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坐直身子,高贵柔媚的眸子一寸寸审视着沈柏。
沈柏气定神闲,由着她打量,和在自己家里没什么两样。
德妃这些年见过沈柏不少次,这孩子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之前她对沈柏最大的印象就是隔三差五闯祸的小屁孩儿,后来沈柏在太学院轻薄了顾恒舟,她对这事很是讶异,没想到沈孺修教出了个好男风的儿子,直到这次事情闹到赵稠身上,她才意识到这个少年并不是传言中那么简单。
良久,德妃朗声吩咐:“来人,为沈少爷呈上纸笔!”
沈柏不方便说话,那就写下来,这写在纸上的东西可比空口白牙说出来的话要有用多了。
宫人很快呈上笔墨纸砚,一切准备就绪,德妃笑盈盈的看向淑妃问:“本宫这两日在京中听闻了一些趣事,这事在城中传得还挺热闹的,妹妹可有耳闻?”
淑妃在一开始的惊诧之后便没再看沈柏,只垂眸看着自己指尖上好的蔻丹道:“臣妾病了好些时日,一直没有踏出婉舒宫半步,并未听闻什么趣事,姐姐不妨说来听听。”
淑妃是真的病了,连侍寝都推了好几次,她性子最像先皇后,恒德帝怜惜她,亲自下令免了她晨昏定省,若非今日是恒德帝五十大寿,淑妃现在该躺在自己的寝殿里休息,而不是坐在庄贤宫陪德妃绕弯子。
德妃知道淑妃是在躲自己,冷笑一声勾了耳发幽幽道:“妹妹病了这些时日,可真是错过了一出大戏呢,现在满城皆知,太傅独子沈柏与我儿景渊之间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淑妃和沈柏面色平稳,并没有因为德妃的话有丝毫反应。
德妃直勾勾的盯着两人,眼眸危险的眯起,继续道:“说起此事,妹妹也算是个见证,数日前是妹妹做主从迎泽宫把沈少爷带走的,沈少爷当时是何状态,妹妹记得很清楚,沈少爷若当真勾引景渊做那苟且之事,妹妹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吧?”
德妃一口将这件事定义为是沈柏勾引了赵稠,这架势摆明是想让沈柏写下呈堂证供,把所有的事都揽到自己身上。
淑妃掩唇轻咳了一声,柔柔道:“这么大的事,臣妾不敢妄言,沈少爷被世子殿下带出宫以后不是立马请太医诊治了吗?姐姐怎么不找那位替沈少爷诊治的太医问问?”
男子不似女子,若当真做了什么,身上必定会留下痕迹,太医诊治一下子就能看出来,自然是最有说服力的。
不用淑妃提醒,德妃第一个想到的也是这件事,但她一查,发现给沈柏看病的人是张太医。
张太医在太学院的资历很老,仅次于现在的太医院院首苏元化,苏元化是她的人,张太医是先皇后的人,若先皇后没死,如今坐在院首之位的应该是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