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一出生就被推上这样一条不归路,这路上布满荆棘和艰难险阻,却没有一个人能出手帮她,甚至连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
上一世顾恒舟对她来说是唯一的光和温暖,她远远地默默地仰望着他、追逐着他。
后来光明陨落,她也随之堕入炼狱。
没有人对她表达过爱,也没有人坚定的要守护她,她虽然没有多少怨恨偶尔却也还是会觉得伤心。
如果真的不喜欢她,为什么要让她出生呢?
沈孺修被她问得喉咙发哽,心脏好像被人用重锤狠狠捶了一下。
刚出生的婴孩儿的确无辜,江山稳固的确重要,太傅府上上下下几十条人命的确不该被牵连,但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孩子身上也有着和他同样的血脉,是他亲眼看着她从蹒跚学步到可以到处上房揭瓦。
他教过的学生无数,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那些圣贤的道理他读得比谁都多,时刻谨记不以欺负孤弱来显示强大,又怎么会可耻到牺牲自己的孩子来保护其他?
沈孺修握紧拳头,沉沉的说:“这本就不是你的错,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该由你来承担这个后果,日后若真出了什么事,自然有我担着!”
沈孺修语气坚定,沈柏心底微暖,并不把上一世的记忆和这一世的混为一谈,很快压下那些负面情绪,温声对沈孺修说:“爹,马上就是年关,孙氏眼看着也要生了,等陛下大寿之后,你不如告几天假好好在家里陪陪她。”
沈柏从来都不关心孙氏,更不关心过不过年这种事,突然这么好声好气的说话,沈孺修立刻警惕起来,狐疑的问:“你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沈柏挑眉,意味深长道:“也不是我要闹,是别人要闹,我就先跟你提个醒,别到时候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就气得跳脚,失了太傅的风范。”
沈孺修:“……”
这个逆子,护着她有什么用?
沈孺修气冲冲的赶到书韵苑,没来得及教训沈柏,反而憋了一肚子的气,出了书韵苑好久才回过神来,却也没了教训沈柏的念头,所有的心思都用来琢磨沈柏又要干什么坏事了。
雨只停下一阵儿,下午又淅淅沥沥的下起来,深秋的寒意踏着风雨而来,给整个瀚上京都笼上一丝萧索之气。
第二天雨势没有减小反而更大了,沈柏估摸着寒辰不会冒雨出宫来玩,吃过早饭又坐马车去了国公府,没想到在国公府门口看到了另外一辆马车。
那马车比沈柏坐的讲究多了,车檐四角挂着精致的青铜车铃,还缀着粉色绦穗,一看就很雅致。
沈柏自个儿跳下马车,接过李杉递过来的伞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