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这是怎的了?”天娇一慌,将手中托盘放置在桌上,蹲在她身边仔细端详着。
见她越哭越凶,天娇也失了方寸。
“姨娘……发生何事?”天娇眼珠子一转,以为是在商桑哪儿受气了,鼻翼翕动,重重地喷了一口气。
“可是夫人又膈应人了?”
她摇摇头,拉着天娇的手,哽咽着,“天娇……我无用……在府邸这些年,既未得到夫君宠爱,也未得到任何人的认可,我怎会这般无用。”
天娇心头一紧,连忙安抚,“姨娘已经做得很好了,莫要再责怪自己。”
她也不知是该怪容越不专情的好,还是怪商桑太过专制跋扈。
莫芙蓉断断续续将方才在落霞院发生的事,与天娇说了一遍。
天娇听了十分气愤。
“论身份她应当喊你一声姐姐,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便开始耀武扬威,实在欺人太甚。”
她摇摇头,抹掉挂在面颊上的泪痕,“我自己无用怪得了谁人。”
天娇一时无言,“姨娘莫要在自爱自怜了,既然五姨娘能去,咱们也能,先看看她如何说服井少爷,咱们再依计行事,即便吃不到肉,咱们也能捞点骨头不是?”
莫芙蓉被她说动了,收了收眼泪,“倒也不是行不通。”
见她情绪好转,天娇笑道,“夫人莫要忧心,日子还长长着呢。”
莫芙蓉颔首,心中阴霾一扫而空。
*
竹影婆娑,夜风扶苏。
花窗前灯火摇曳。
商桑搁下绣架,揉了揉干涉的双眼。
“夫人喝茶。”知意乖巧地递去茶杯。
商桑朝外看了看,“南枫还未归?”
知意点头,心中不免也有担忧,“奴婢出去看看。”
话音刚落,南枫便由房顶落下,倾斜在地上的倒影,让商桑一眼便将她认出。
“可是有事耽误了?”她一向守时,说何时归便何时归,只会早不会迟。
南枫点头,“吴硕并未去蕖河。”
商桑闻言不怒反笑,“如此也好。这回出门,我定要让他永生难忘。”
目光一转,她又问,“可安排好了人?”
“已安排妥当,正在前往的路上,不出意外五日后会在官道上与吴硕相遇。”
商桑颔首。
“奴婢精选的护卫明日夜里便会入府,夫人打算如何安置。”
容府务工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忽而多了四五十个生面孔,怕是会引起恐慌。
“一切照旧。”
商桑以为既然要大批量地换人,免不了会惹人注意。
还不如晚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掉,到白天反而能减少惊惧。
到时随意找个借口打发便好。
毕竟那些护卫沾亲带戚的,大部分都是在府邸混日子的,大伙儿心里都清楚,谁也不敢将此事说出来,让主家为难。
南枫喏下。
转头想到与她争锋相对的容井胧,心中又多了一些顾虑。
“井少爷……那边夫人可要亲自去解释?”
“为何要解释?我才是浔阳城容府当家的。”商桑一句话底气十足。